回到庐州不久,江珩和汝三水的婚事尚未筹备好,就听说白子楠要成婚。
江珩打算先去与白子楠道贺,再与汝三水成亲,他们的亲事不通知玄门之人,只要街坊邻居见证。
江珩做了汝三水喜欢的糕点,端着出来寻她,望了望四周,一抬头,看见汝三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斜靠在树杈上,晃悠着一只脚,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胸前的骨埙换了一根新的红绳,随意挂着,埙也修整过,红漆金凤,十分晃眼。
“你难得不穿武袍或短打,穿着这样一身良家妇女的裙子,却还要做得一副野小子的形容吗。”他尽找词揶揄她,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说的对,那我以后不穿了。”
江珩噎住:“……也罢,你若似从前一样温柔似水,我倒不习惯,你怎么舒适怎么穿罢。”他把糕点在石桌摆好。
“听说白子楠和他的侍女妍儿要成婚了?”
“是,到时我得去道贺。”
“我不想去。”
“那我一个人去便是。”
“你老是这么纵容我,不委屈吗?”
“你这两百余载,不委屈吗?”
汝三水沉默了一会,笑了:“开始什么都没想,就那样做了,成为过街老鼠之后,总想着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何无人理解,倒也怨愤过十几年。后来我想通了,他们太过脆弱,却又想保护身边的人,本没什么过错。人们厌恶我惧怕我,不是因为我真的作恶,而是因为,只要我想,就能够作恶。”
她坐直,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珩:“有的事,分对错。有的事,却根本没有正邪对错可言,只不过是立场不同。见得多了,我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委屈的,世间事,如此而已。”
她抓住裙裾,一跃而下,顺势揽住江珩后颈:“况且,你现在想跑都跑不掉,我委屈什么,我欢喜得很。”
她自己的重量都向他身上靠。江珩抱住她的腰,禁不住勾起唇角。
“笑了笑了,你这个稀奇的榆木疙瘩笑了。”
“还有更稀奇的。”他说。
他低头,她正环着他的脖颈,茫然地看着他凑近,呼吸弄得她痒痒的。
“闭上眼。”他轻声说。
唇齿相依。
白子楠搬离了信州,却还在周边。这次去参加婚宴,大约会遇到江怀,但江珩不会再回江家。
从前因为白江两家交好,他被两家人重视,真正的江家嫡子却备受冷落。其实,原本继承江家的就该是江怀江白礼,他也从不想跟他争夺什么。
如今白家因朝廷的空印案受到牵连,势力大不如从前,而自己又离开了江家,江怀的家主之位一定能坐稳。
喜钱出得大方,酒席吃得快,江珩也不做停留。
回程的时候,江珩驾马路过庐州城,放慢了些速度,城中街市铺面,与两百年前已经没有任何相似。是啊,当年屠城,哪还能留下什么。
“叔叔,叔叔买花吗?一个铜子,便宜哩。”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江珩环视一圈,发现一个垂髫小丫头,眼睛大大的极水灵。小丫头怀里揽着一个挺大的篮子,里面都是花。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卖花,家里人呢?”
“娘亲在家做饭哩。叔叔,买花送给心上人吧。这花戴着漂亮哩。”小丫头甜甜地回答他。
他笑了笑,袖里摸出碎银:“好,买给心上人。”
小丫头递过一把花,接过银子,“咦?”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这银子给多了,江珩已经驾马远去。
山间的小竹屋内,幽似鹿柴景,踏苔寻摩诘。
汝三水听见他的声音,知道他去参加过婚宴回来了,亲近的人光凭脚步声就能分辨。
她用竹筅点茶,背对着院门唇角上扬:“来者何人?”
“阿汝亲夫。”
“所来为何?”
“为亲阿汝。”
他从背后抱住她,她将茶粉抹在他鼻尖,斥他:“鬼话多。”
他将带回来的细藤白花纶在她发间,轻笑。
他们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收拾东西,两个人仿佛加起来只有两只脚一般,进了屋。
“我去买米,听镇里人家闲聊,谈起什么才叫做两口子。你猜怎么个说法。”三水说。
“什么?”
“暖脚焐被窝的,蒸肉一个锅的,吃饭一张桌的,还有死了埋一个坑的。”
“我就听见暖被窝了。”
“……”汝三水拿眼反他。
“阿汝,我想要你。”
汝三水了然地点点头:“哦,巧了,我也是。”
江珩笑着叹气,他其实更习惯她现在的性格,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只要是她,他就爱。
接着的事情却让他吃了一惊。她果断将东西一放,把他一推,翻身坐到他身上,一吻便落了下来。
温软的触感夺走了江珩的理智。他不自觉地就配合她,等反应过来想要反客为主,已经没法扭转了,她的内力功夫不知比他强了多少,他完全压不过她。
所以当她松开口的时候,他已经想通了,就听她任她又如何,到了如今,为这个人,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吗?
“以后都得听我的,这事也一样。”三水笑得扬眉。
“好。”他顺着她点头。
他们对视许久,情到深处,再不管什么“止乎礼”吻得更急。
红床暖帐,衣衫渐去,足颈交缠,一夜巫山。
两个人的婚事照着当地的规格办了,汝三水从医馆里出嫁,夏姐做长辈,由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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