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三水把两个孩子的衣服叠好:“知道新的据点在哪了?”
汝三水能够知道的,只有明面上报的数,比如此次在句容郊外损失了多少人,又剿灭了多少走尸和教众。不在明面上的东西,譬如白玉兰的去向,是否与官面上的人有勾结,是否和白奕戈薛家一党有合谋,这些事她就得从江珩这里知道。
“目前只知白玉兰放出的话,并不知具体的去向。”
汝三水:“也就是说,只要她不再露出马脚,我们就还是被动的。”
江珩拉起她的手:“无论是否被动,我都不许你拿自己冒险。”
汝三水:“好。”
他们只打算在信州停留两日,第二日打算带着两个孩子去到从前一起逛过的集市上玩一玩,三日一早就启程。
一大早上,汝三水去送两个孩子的衣裳,顺便喊醒他们。却听江怀说两个孩子被带走了。
汝三水一头雾水:“谁带走的?”
江怀和江珩对视一眼:“还能有谁,五舅。”
江家主母姓杜,她这个五弟弟没什么能耐,仗着姐夫支持成家立业,成天地就喜欢蹚浑水,处处都要插一脚。连带他家里的小丫头小少爷也娇纵,喜欢捣乱。
这次把两个孩子带走去杜家,说的是让同龄的孩子们一起读书,让江怀没有理由回绝。实际上是让梁守梁尚做伴读书童。就是他家两个孩子犯错,书童代受惩罚。
汝三水放下衣裳:“我去看看。”
江珩拉住她:“你又想翻墙,还是穿墙?”
“那我怎么办?肯定不能从大门进杜家的。”
“等一等,我给你易容好了,让江怀带你进去。也得改改你这个动不动不走正路的习惯。”
江怀不太情愿地:“上次还刀剑相向,这次这么信我?”
江珩一拳锤在江怀肩膀上:“你是我的兄弟,不信你信谁。”
蛋清,胶脂,白蜡,细叶脉,胭脂水粉,瓷碟一碟碟备好,从江怀院里常常跟随的丫鬟里,选来一个身形和汝三水差不多的,命令在院里站着。
江珩坐在汝三水对面,对比窗外的丫鬟,细细给她易容。她闭着眼,江珩的手在她的脸上一笔一划,细细抚摸。
待睁开眼,四目相对,呼吸近在咫尺。
江珩拿过小铜镜,递给汝三水,她揽镜一看,再看看窗外恭恭敬敬站着的丫鬟。
“真像。我以为你们江家的易容术,改变样貌已经是一绝,没想到还真的能变成另一个人。”
江珩微微笑:“你还不会改变声音,路上不要说话,免得遇见认识的人。”
汝三水带着孩子的衣服,和一些点心,随着江怀去到杜府。江怀去见五舅,聊了几句,说要看看两个孩子。
“江守江尚这两个孩子,看来你是很看重,只一早上没见,就这么舍不得?”
江怀笑笑:“故人托付,不敢掉以轻心,只是看看他们今后在杜院里的住处,让丫鬟去打点一下便可。”
江怀摆摆手,让汝三水退下,她便同府中的丫鬟一道去找梁守梁尚。
不在住处,汝三水把衣服点心放下来,还帮两个孩子收拾了东西。接着又随丫鬟去了书堂。
杜府的小姐公子哥正在读书,还有几个别的孩子,梁守梁尚也在后头坐着听,只是没有笔墨和书本。
汝三水此刻只是个丫鬟,还是江府的丫鬟,为了不给江怀添麻烦,就在外头等一会也不妨事。
只等了片刻,就见到梁守一个劲地瞄人家杜小姐的背影,也不曾认真听课。那杜小姐也不歇着,在案桌下用纸片折起花来。
又过了一会儿,杜家的小少爷打起盹来,教书先生把戒尺在案板上一敲,把他惊醒。
先生站起身,走到杜少爷身后,把梁尚拉起来,指着梁尚说:“少爷犯错,打不得,你的伴读该挨打。”
杜少爷畏畏缩缩地避着,不敢反驳,梁尚还小,害怕起来也不敢做声。
汝三水本以为打上两板子就算完,便想忍一时。没想到先生拿起个更大的竹板子,让梁尚趴在桌上,就要朝身上打。
这棍子打梁守还能受着,梁尚还小,哪禁得住。汝三水一急,冲了进去,一把护住梁尚。
先生吹胡子瞪眼:“做什么!”
汝三水抱住梁尚:“杜少爷受罚,要伴读挨打。我们江家的尚少爷受罚,丫鬟该挨打。先生可以打我。”
梁守梁尚是认得江家的丫鬟的,这一说话,声音不对,他们好像听出来是汝三水。
先生看看几个学生,又看看汝三水。江少爷偷偷往这边瞄,先生气得挥起竹板子就往汝三水身上抽。
汝三水下意识躲了躲,最后还是决定挨下来。这一板子下来,她却觉得并不疼。
汝三水还在疑惑,先生急得眉毛直跳。她恍然大悟,故作疼痛:“啊呀!”
这就一板子一声“啊呀”地演起来,梁尚眼泪汪汪:“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好一番费劲地演,演得杜少爷心惊肉跳,先生方才总结道:“下次你上课再敢犯错!还是打你的人!”
杜少爷也是个半大孩子,哼哼唧唧地应了。杜小姐在一边偷笑,和自己弟弟对上眼,她就用嘴型说:“该,吓死你!”
等到下课,汝三水等着这些孩子们出来。杜家小姐先跑出来,抢来别人的小玩意儿玩,后边小孩追上来:“你抢我东西!我告诉先生!”
杜小姐不以为意:“我怕他?迂腐老头,天天之乎者也。打人都假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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