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种气息让汝三水感觉如此熟悉。困住薛瑾妤的佛光,还与薛家的束缚术极其相似。
白奕戈从薛家手里接管过来的东西,又是薛家世世代代看守的,她居然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呢?研究它、改造它,让它成为一个有神智、可以天下称雄的魔头?还是利用它,威慑一切对手,顺昌逆亡?
八卦井下似乎是大量的水银,包围在祭坛四周。墙壁上给出微光的是六盏长明灯,传说中的这种灯由鲛人的尾脂作燃料,可长明数千年,也不知是真是假。
汝三水借光细细打量薛瑾妤,除了青筋遍布浑身,面目有些狰狞,长相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年岁尚轻。大概是汝三水最后一次看见她后不久,她就走火入魔了。
这更让汝三水笃定,当初就是她偷看了自己注释撰写后留在房中的《离魂》。
薛瑾妤看上去没有清明的神智,只保持着妒性和本能。她其实说不上是一个真正的魔,因为她没有自己的意志和目的。
但是她的存在又的确是与道**回逆向,除了破坏天地,毁灭阴阳秩序,没有其他的作用,所以,又的的确确是个魔。
不该称“她”,该称“它”。
它靠着外放的气息感知而不是视力来辨别周围的变化,这一点和汝三水的魂雾感知有一点类似,所以这镇魔楼的效用,对汝三水的也有一定的制约。
从幻境迷宫中走出来,这里又没有计时的器具,不能用魂雾探知楼外情景,也看不见外面的天光,不知道到底耽误了多久。
也许外面已经有白家的长辈来干涉白子楠了,不知道他怎么应对。
它察觉到在场的二人,所以面向他们,想要挣脱束缚来攻击。
江珩抽出白鹿剑,剑避阴邪,使那阵阵有形的戾气波动不再能逼近。
金光锁链环绕着,应对它的异动,彼此抗衡着。但不知是因为这个束缚太过久远,还是白奕戈在挪动它的过程中有所损害,竟然显得有些松动。
“万万不能把此物留在这里,必须毁掉,虽然白子楠愿相助,我不清楚其他白家的人背地都是什么阵营、什么意向。”江珩说。
汝三水犯难:“外面那些封魔阵只能保证削弱它的力量,困住它,不能杀死它。”
“上次你救我时,我便就看出,这阵法一旦有懂得玄妙的人蓄意破坏,崩塌是一瞬间的事情,新的阵法根本不能很快补足,它若被人为放出,灾难也不可设想。”
“薛瑾妤”无法伤到他们二人,但似乎已经感知到他们进入时打通的路,知道束缚它的禁制已经少了一层,便释放出一些黑紫的魔息,向上方游移。
汝三水急道:“你到上面去,把守着上去的入口,不能让它从石门出去蛊惑人。我来想办法削弱它,找到可致死的破绽。”
它现在想要寻到出口,汝三水就不能让那些魔息蔓延,她想用自己的魂雾作挡,意外发现它们之间会互相融合。
不知道对汝三水自己有没有危害,但顾不了许多,她用自己的魂雾去夺取它的魔息。
幽冥的魔息之间,汝三水还能感受到不是同一个人的魂魄,它应该是吞噬过很多祭品,所以还携带了很多森森的阴鬼之气。
融合后的魂雾和魔息,问题很快显现出来了。汝三水有意识,所以在掌控权上,有一定的优势。但是这东西也在渐渐吞噬汝三水的意识。
她尽力让自己清醒,虽然她自信就算失去意识,也能够占上风,但是如果她真的吞噬了薛瑾妤,到那时,她岂不是就成了一个新的、更强大的、没有意识的魔物?
她试图催动业火,但是此时魂雾与魔息之间交融得太多,燃出的竟是蓝色的冥冥幽火。
在混乱的魔息涌流中,本来就已经很松动的锁链封印,更加脆弱。它被收尽大部分的阴气后,突然暴起,眼见那封印的梵光锁链就要崩塌。
汝三水在保持自己清醒,不变成纯粹阴形的情况下,还要应对不支,防它把力量再夺回去。
为了防止魔物逃脱,危害生灵,楼外现在被白子楠遍布封魔阵。自己本来就会被阵法一视同仁,又汲取了太多这东西的魔息,更无法逃脱。
汝三水已经没有余力来保证自己的安全,若再被阵法压制,根本不能够保证彻底毁灭它。
那层锁链彻底被挣开了,波动震撼了整个楼体,有些地方开裂了,落下细碎的石砾。
杀了它,该怎么杀了它?汝三水的手下性命其实不少,世事纷乱,唯有杀戮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手段。可她此刻却不知道该怎么“杀”。
它在与汝三水争夺力量,想把属于它的东西,不属于它的东西,都据为己有。
灵魂与骨肉都在撕扯,是没有任何花样和阴谋的,纯粹力量角逐。
汝三水的骨骼就算再柔软,也在这种压迫之下,开始断裂,腿部,肋骨,甚至脊梁,都发出可怕的碎裂声。
魂雾已经浸染了魔息,一时半会根本不能修复她的伤势,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疼痛似乎让她清醒了一点,汝三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想到,白奕戈押运它的车是那么简单随便,何以见得它不会逃脱?
外面遮盖的那么多层黑布,不光是为了掩人视线,更是为了让它不见天日。
它怕光。
它不能在白日离开镇魔楼,所以汝三水昨夜没有立刻试图进入镇魔楼,实在是万幸的选择。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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