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梅恒仍然没有出现,这便让姜鸣难以理解了。在他询问之后,梅恒每都要在校场上监管一川黑甲,也要穿着一铠甲在城中巡视,而更多的时间他则去要寻找卓朝嵩,并且将之斩杀。
这番对话却是让姜鸣增加了几分理解,梅恒出现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在这江城之中恪守着以往的礼仪,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丝毫没有僭越什么,这与姜鸣那所见所构成了对比,这样看来梅恒很有可能并不是有着什么目的。
但是,姜鸣又怎会这么容易放下戒心,在一些蛛丝马迹上,他便能知晓一些东西,甚至在那梅恒独处的时候,凶狠之色俨然不像是梅家那温善的大公子,更不像是梅雨柒口中的宽厚兄长。
姜鸣说服不了梅雨柒,也自然说服不了其他人,但是他知道这件事若是不解决,便始终都是隐患,他虽然没有与梅雨柒走在一起,但是却称得上“朋友”二字,他万然是不会看着梅雨柒陷入危机之中。
但是梅恒却迟迟不肯出现,是否在故意躲避他,是否还有着别的什么谋计划,他都不清楚,有一点他却很清楚,所有的事都需要梅恒来揭露,他的时间虽然急,却不差在这几天。
梅雨柒仍然每天亲自送来饭菜酒,同时与姜鸣简单的交谈几句,说笑之间隐约有大方之姿,姜鸣方才意识到,梅雨柒也成熟了许多,不仅仅是在体上面,心理更是有了对那些事的理解,不然也无法做到这般有分寸。
姜鸣乐得这样,他愿意将这个青涩的女孩当做朋友,在自己的所有认知中,除了那一件事,他无法拒绝这样一个温婉青的女子谈聊。
“没有想到你还会吹笛子,以前可都没有听你吹过。”
“这一年里新学的,刚好城里来过一个乐师,我便跟着他学了一段时间,后来便喜欢上了这种简约的乐器。”
“这倒不错,我也曾经想过学一种乐器,只是因为长期都在战争之中,也分不出心思,若是以后闲暇了,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哦?姜鸣公子眼中的乐器是怎样的?”
“能够识其声,辨其人,观其物,静其神,知其心,通其,所以修心养,溯源长生,自鸣自哀。”
“自鸣自哀?姜鸣这话我倒是有些不懂。”
姜鸣也是微微一愣,似是在回忆着什么,旋即笑道:“我也不懂,只是这般说着,我想,应该是这样,便应该是这样。”
梅雨柒也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很纯粹,很有感染力。
“我是有些不懂了,不够我想在姜鸣公子面前献丑一曲,如何?”
姜鸣怔了怔,没有及时回答,似是顾忌什么。
梅雨柒仿佛是看穿了姜鸣的心思,又紧接着道:“自然是只为起声,与别的无关,朋友二字,应该是看得清楚。”
姜鸣笑道:“荣幸。”
梅雨柒转回去取笛子,那是一只有着紫青色包浆的金丝老竹,一段束着一缕蜀绣流苏,看上去倒是很适合梅雨柒。
梅雨柒微微欠,便望向那半月,徐徐吹笛,其声清越,犹如深井坠石,忽而声调呜咽,夏夜黄鹂叽啭,秋虫栖草微鸣,忽而声音渐落低谷,凄凄切切,短进长出,若溪流苇间。
姜鸣看着梅雨柒的模样,不有些沉迷,他低下了头,细细听着那笛声,竟是陷入了某种心灵上的沉静,缓缓闭上了双眼。
许久之后,梅雨柒放下了笛子,来到了姜鸣前,很是好奇地看着姜鸣,低声呼唤道:“姜鸣公子?姜鸣公子?”
他睡着了。
“噗~”
梅雨柒笑了起来,她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子竟是有些可。
上一次他让她很是悲伤,但是经过了这一年,她释然了。
她以为自己能够正视这份感了,看着姜鸣,她才明白,她的心意没有改变过。
“真是个坏蛋,我好像是没有办法改变了。”
她没有打扰姜鸣,找来了一件棉袍披在了他上,自己则坐在另一边,呆呆地看着,时而将目光看向那清冷的月亮,时而又转过头来。
渐渐地,她也感到有些困倦,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醒来,梅雨柒却已经躺在了自己房中。
头有些痛,应该是着凉了。
她缓缓起,突然才想起昨晚的事,她攥捏着皱巴巴的裙摆,脸色微微漾红。
“或许,这样也不错。”
梅雨柒曾以为江城的未来不可期,曾以为兄长舍护之的江城将损于一旦,甚至是自己,都将被那些肮脏可恶的山匪玷污。在渊流回途中,峎不甚的出现让她一度心生绝望,岳之延的败逃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撕毁。
“有我在。”当那道并不高大魁梧的影站在自己前,梅雨柒觉得自己被救赎了。是的,他并没有兄长英俊高大,也没有对自己言听计从,他叫姜鸣。
梅雨柒的心颤动了,她觉得就像是《零落成玉》中写的一样,云落会因为公子邙的救赎而倾心,她觉得她幻想中的就在咫尺,她觉得她终于找到了依靠。
客房中,姜鸣微怒地撵出了她,她突然明白,这个男子将为她遮风挡雨。南门外,他一人执戟护一城,就像是当年的兄长一样。贾楼中,他与皇子秋绝许下约定,为了自己与江城的生死忍辱负重。
她看在眼里。
哪怕她知道他边有一个更为妖娆美丽的女子。
哪怕她知道他心有千秋难以为自己停留。
哪怕她知道他对自己的温柔中没有像自己对他的那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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