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往往不需要任何的手段,便能让人承受最大的折磨。
没有粮食,没有水,困在那断壁后面,像是再也没有任何决断。
姜鸣从怀中取出两个白饼,将之平分成六分,递到了梁津几人面前,他们没有多余的话,似乎任何言语都会消耗身体的机能。
第一次感受到对食物可以吝啬到这种程度,林寒几人在忍受,姜鸣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衣不蔽寒、食不果腹的日子。
这一日秦军没有其他的动静,吕刑阳等将也没有出面。
又是一个夜晚,几人在饥饿中迟迟睡去。
第二日,蒙阆也从怀中取出一个白饼,楚泓则在祠堂边上挖出了一个贡薯,几人分而食之。
没有水,吃这些干噎的东西便有些难以下咽。
但还是吃下去了。
在死亡面前任何事都可以忍耐。
这个夜晚,天空突然落下了几滴雨,虽然只是微雨,不过几分钟就停下来,但姜鸣几人还是颇为兴奋,至少仰面喝雨水,比吞口水好得多。
又是一日,这日众人身上都没有了存粮,祠堂周围也找不到什么能吃的东西,几人靠在墙边上,又耐过了一日。
又一日,太阳直射下来,仿佛是十月份最为狠毒的太阳,将六人晒得难以躲避,似乎到处都充斥那股高温,即便他们始终在借助着断壁做荫庇,但还是没有忍受这种温度。
蒙阆与姜鸣抬头骂了天。
随后他们都已经精疲力尽。
十月十七,天色阴沉,似乎老天也是看不过去了,不再施以高温。
但他们还是饥饿,似乎已经快要达到那个不可忍受的范围之内了。
此刻六人都已经失去了眼中的锐气,一身疲软,仿佛会不攻自破,但他们还是在坚持,等待着更变,等待着援兵,为了生存,有的人可以承受无尽苦难。
姜鸣再一次张望,每日他都会透过那断壁的缝隙察看秦军的动向,与外面发生的事情,但这几日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秦军仍然守着他们,并没有想过进攻,与没有想过撤退。
秦军想要将他们耗死在这里。
突然,姜鸣眼中出现了一道灰尘,他看得清楚,那不是飞起尘,也不是人起尘,而是马匹的动静,虽然听不到有什么声音,但是他敢肯定,不远处定然有着不一样的事情。
“你们快来看,秦军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津、林寒、楚泓、罗湖、蒙阆顿时小跑过来,透过那缝隙向外张望,只见烟尘惊起止处,似乎有着战争进行。
“让我来听听!”作为神箭手,楚泓的听觉与视觉感官都超于常人,他立刻趴伏在地,将耳朵凑近地面,开始听着外面的声音。
“马蹄声,声音很乱,应该不是秦军自己的队伍,还有弓箭手,应该是秦军,不对,是秦军在自己形成包围,他们在围攻几个人,对,只有几个人,他们在战斗。”
楚泓能听到的内容便是这些,因为还是难以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们只能继续等待。
就在十数分钟之后,那烟尘渐渐散去,其中的秦军与另外的人也离开了。
姜鸣几人格外疑惑,虽然认为可能是救援的人,但却没有见到人出现,他们也不敢轻易抛弃原有的阵地冲出去,若是敌人的计谋他们就完了。
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谨小慎微。
就在两个时辰之后,在另一个方位又出现了烟尘,这一次距离那祠堂断壁要近一些,楚泓再次伏听,突然察觉到来人并不是一般的人,他完全听不出来那纷乱的脚步声是从何处传来。
来人似乎与秦军发生了剧烈的冲突,但并没有见到千军万马对峙的场面,仅仅稍稍对撞,那来人的队伍便再一次撤离,这一次梁津几人能够确定,来人的确是来解救他们的。
林寒道:“应该是我们的人,但不知道是谁带领的,若是左双立、右一常很有可能便会驱动大量兵马,他们的战斗经验跟随老津的领兵能力,对于大量军队的掌控远胜他人,他们若要救援,自然虎拿出最为强大的一面,不然便是冒险。”
梁津道:“可惜我重骑兵全部葬送在这一场又一场的大小战役之中,不然在这种时候刚好可以派上用上,甚至可以起到以一敌十的作用,照我的猜测,左双立与右一常应该不会擅自离开四海城,四海城的军备基础代表着我们是否可以重崛起,其重要性比之交趾城只高不低。”
楚泓道:“应该不是左双立与右一常,来者只是小股部队,第一次来人要多一些,还有兵马声颇为驳杂,第二次则只有几人,似乎秦军展开了追捕,也不知道是不是子鱼。”
罗湖道:“不管怎么说,只要是有人来救我们,我们也必然不能等待救援,现今大家虽然都精神疲倦,但却不能放过最后的机会,我提议我们每两人一组轮流观察外面的情况,兵器都放在边上,以防不测。”
夜幕降临,整座交趾城呈现出一片寂静,这座城池埋葬了无数无辜百姓与兵士的躯体,鲜血流淌渗透入土壤,在地底深处的还没有被烧毁的根系吸收着这罪孽的液体,而延伸至外面的却在承载难以忍受的死寂。
这将是一座真正的死城,若是没有了这些秦军的火光,便处处都是复杂的臭味。
庞路死后,秦军之中所有将领都在都带着素缟,而那唯一的营帐之中陈放着庞路的棺埻,吕刑阳围着火堆,金林、李正兴也在一旁,还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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