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看着眼前对方的架势,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生不知道遭到过多少次凶险境地,刀尖舔血的日子早就过惯了,一拥而上反而不怕,最怕的就是这种队伍齐整,缓缓逼近,很难有机可乘。
他回身看着一群目瞪口呆的毛贼,又瞅了眼渐渐缩圈的黑衣人,只见对方身形交错,仿佛互相挑着对手。
马先摆了个夜战八方的架势,眼看着面前走出一个身材峭直的刀客,面罩下露着一小撮山羊胡子,一步一步的迈了过来。
马先直觉上就知道来了硬手,凝神戒备的和对方相对而立,刚要问话那人抬手将一个东西往面罩里一塞,只听一声哨响,黑衣人无声而动,一齐杀了过来。
这声哨响无异于晴天霹雳,惊得马先浑身汗毛连根直乍!
月色下众人围护马车,和黑衣人厮杀一片,只见一个叫塔格的胡人汉子一根铁棍抡的呜呜作响,仿佛矗立的礁石,时不时发出兵刃碰撞的钝响,他臂力沉雄,戳、扫、撩、砸将三个黑衣人逼得无法近身;而韩三则身子快灵,在几个黑衣人之间摇闪不定,掩护塔格弱侧。
可对方也非泛泛之辈,迅速靠拢由负责一人格架,两人左右分袭,一下子就将韩三压了下去,几招过后韩三便开始有些难以支撑,守多攻少,仗着身法敏捷在刀光中闪晃腾挪。
钱日生胆战心惊的透过车帘缝隙往外一看,满眼都是刀光闪烁人影乱晃,他倒抽一口凉气,紧紧握住一把尖刀,一下对着车窗一下对着车门,紧张的浑身冷汗淋漓。
何遥躲在车内大呼小叫,黑衣人却无一人发声,这样的做派和箭炉城外的情形一模一样,纵使偶然中招也果断退下由后人顶前,山羊胡子应该是特地专责马先,一柄长剑月色下飒然生风,却迎架马先的招式步步后退,只见马先果然越离越远,钱日生在车内叫道:“回来!”可对方已经吹哨,帮手立刻将马先裹住,随后一个黑衣人嗖的窜上车厢。
钱日生一直蹲着缩在车里,耳边尽是兵刃相碰之声,偶有人扑倒在马车上,震得马车摇摇晃晃,他双手握短刃,紧张的浑身冒汗,咬着牙死死盯着车窗和车帘,晚风吹的车帘悠悠荡荡,车内也随之一黯一明。
车帘再次微微卷起,只见一双腿突然显现,钱日生热血上涌,浑身一绷直接把身子扔了出去,一手压住对方小臂死死摁住,右手持刀直往对方怀里猛扎,刀尖顶着肋骨一滑,呲的就捅了进去!
那名黑衣也是没想到里面的人如此奋勇,他刚要掀帘,就见黑暗中陡然刺出一柄利刃,一个人直接扑了过来!他用手死命的砸向对方,可刚一扬起突然身子一阵痉挛,断筋裂肉的疼痛顿时让他身子一缩。
只见钱日生猫着腰发了疯似的猛扎,马车跟着晃晃荡荡,终于一扬手抽刀而出,钱日生被热血喷的脸上骤然一热,抬眼看去周围尽是一片血红。他抹了一把脸,对方已如伐倒的树木一般,嗵的往下一栽。
山羊胡子目光一凛,只见“扶风”脸色惨白的又缩进了车厢里。马先大叫了一声:“好!有长进!”随后连续三刀又将一人胳膊连根剁开。
拼斗之间,韩三一声痛苦的叫唤,马先匆忙一瞥,塔格身上已经血染一片,老神医正和一个黑衣人斗在一起,已经气喘吁吁,哨声此起彼伏,人影错落刀光四起。
塔格身如金刚,嗷的一声虎吼,猱身上前,一柄铁棍在他手中如同开山巨斧,就这么一路莽了过去。马先暗自焦急,在这么打下去哪里顶得住!他有心救人,可山羊胡子却缠斗不休!
这时树林里突然奔出一队官兵,手持长枪短刀:“全部停手,违令者死!”
马先这里压力骤减,精神陡然一振,心中大喜放声喊道:“援兵已到,别让他们跑了!”
果然只听几声尖哨带着转音,黑衣人顿时分出人手和官兵厮杀起来,阵形瞬间露出了松懈。
马先一声长啸,内力沛然惊得林中鸟雀腾的飞起一片,他掠上马车挥刀反划将马车旁的一个黑衣人劈倒在地,钱日生一刀又扎了出来,马先吓得赶紧腾空一跃:“操,是我!”
说完将山羊胡子单刀让开迈步急送,翻身落在对方背后,紧跟着空中握刀作势欲劈,左手却一掌暗印小腹,山羊胡子刚要迎架,一眼瞥见这手暗招,目光耸动赶紧沉肩相避。
山羊胡子几次想要趁机而上却都错过了时机,几招一过,马先已经连续偷袭得手,耳边哨声尖啸急促,既是催促又像埋怨,搞得他更加急躁,竟被对方这个蛮不讲理的打法压得心慌意乱。
山羊胡子对招之时匆忙一瞥,只见刀光拳影之中,马先攻势如潮脸色却反而平静如水,他心里升起一股寒意:“这姓马的真是越打越强!”
不待他细想下去,马先刀起身随,中途招式陡变,一刀先斜撩脖颈,招式尚未用老随即化实为虚,横刀逆划!
他赶紧后退一步闪过,岂料刚要挥刀,马先却就地一滚,一招“扫马劈踝”矮身横砍胫骨。他倒抽一口冷气,被马先陡然的变招打的措手不及,赶紧又后撤了一步。
马先这招是“落马刀”里的一式,连起来一共三招,讲究的是近身强攻,乃是军阵里传下来的功夫,由昔年大雍的一位骑兵将领所创。两军交战一旦落马比的不是武功高低,反而是谁能第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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