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合的空当有风钻进来,一枚兔子形状的金箔就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
云昭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神智还未完全归位时手就摸到了身下软和的被褥,再旁边是一个暖暖的毛团。
她眼中的清明一下子聚集了,连忙坐起身子将手边的小九翻过来翻过去得查看,惹得睡梦中的小狐狸不满的哼声起来。
“你第一件事倒是记挂着你的狐狸。”云七疏淡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他搁下手中的药杵,冷冷的哼了一声,“牲畜的命便比你自己的还重要么?”
“小七哥哥?”云昭讶异的喊了一声,才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就是云七的凝心观,还未来得及多想,便连忙出声解释道,“不是的,我先前看到小九在那个妖怪面前变出了九条尾巴,它……”
“你还在做你的大梦吗!”云七重重得拍了下桌子,各种各样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了上来,气得他几乎下一秒就要咳出血。
梦?
她连忙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替他抚抚后背,却被云七喝止,“你要气死我吗!还不躺回去!”
“我没事的,我觉得身上好得很,没有什么伤处……”说着又把手背的两处擦伤往被子里藏了藏。
云七铁青着脸,将药罐放在腿上,转动着轮椅往床边靠近。
“拿出来罢!你藏的到几时?”
云昭头一次见小七师兄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发怵,只能干笑的把话题往别处引,“小七哥哥,我师父呢,他……他还在生气吗?”
云七冷哼一声,“我看五师叔也不想要你这个不听话的徒弟了。”
云昭才不信。
她余光瞥到床边木几上搁着的油纸包,这么远都能闻到油鸡腿和桂花酥的香味,便也不反驳,心说师父才舍不得不管她呢,嘻嘻的笑起来。
云七简直拿她没招。
云昭抱起小九,上下左右看了又看,然后晃着云七的胳膊撒娇:“师兄你看的书多,文采又好,不如你替我给小九取个名字吧!”
“你还惦记着它是九尾狐呢……”云七觉得这丫头简直着了魔,不知道怎么的就非惦记上这只小白狐狸是上古神兽。
“哎呀,我觉得小九这么多年都叫小九,它不应该也像我们一样有自己的名字吗?”
云七真真头痛,他拗不过,于是拎着小九的尾巴起来看了看,惹得小东西嗷嗷叫唤起来。
“公狐狸……九……”他想了一会儿。
“书中云,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云昭听不懂,在一旁随话声摇着脑袋。
“就叫九思吧,君子九思,凡事也九思,若是能在你闯祸之前提醒到你多思索思索,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心里对这小丫头又爱又恨。
全门的弟子就她最皮实,就她天天最冲动,最随心所欲不知危险,险些酿成了大祸。
“九思,九思……”云昭觉得很满意,一把抱起小狐狸在腿上,又从旁边抽了纸笔,写了“九思”两个字,放到小九面前,“这以后就是你的名字啦!你看!”
小狐狸睁开眼,一改蔫蔫的样子,欢快叫了两声,听得懂一般,还挣开她跳到纸上打了个滚。
云昭看得开心,心里像揣着个“不确定也说不得”的秘密,又在纸上写下“云昭”二字,指给小狐看。
“这是我的名字,那是你的,云昭、九思,可千万别忘了!”
——届时你得道飞升神狐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我呀!
她在心里大声叫道。
小狐狸更高声地回应她,似乎开心的不得了,还叼着纸张爬到一边藏起来。
云七笑着摇了摇头。
……
而云岩那边,此时他正和几位长老焦头烂额地坐在正殿中,听着掌门与几位据说是远道而来的太清子弟议事。
太清派,那可了不得。列位九大门派之首,下有三昌、灵应、晖一等教,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门大宗。
至于佐天门?说来惭愧,不过是始于二百年前的“无名小卒”,要说那时候也还算有点小知名度,可到了如今,佐天门的名号也仅仅流传于常奚山下,环塘镇这一块儿,最远也就是通江县有些许人知晓。
今天一听山门口当值的弟子说有太清派的人来拜访,掌门的胡子都险些惊掉了几挫儿。
“快迎进来!”来不及多想,只能先把人奉在座上,再遣人挨个儿通知了几个长老和大弟子前来待客,不能在名门大派面前失了礼数。
云岩云常酉等人都衣冠整齐的到达了中殿时,“客”还没影儿。
在座的佐天门弟子大都是从未踏出过常奚山的,毕竟佐天门这样的小门小户,连江湖上正派们的集会都没有资格参加。所以出行最远的弟子也就去到通江附近,像太清教这样的传奇大宗,也只在江湖的本子册子上见过,做梦都没想到此生还有机会交集到一起。
又等了一会儿,五个太清人士才姗姗来迟。
“云掌门久等,小徒顽劣,说是没见过这样稀奇的门教,才在附近多转了一会儿。”为首的是一个长脸黑髯的中年男子,外着鸦青纱帔,内着天青长袍,头戴玄冠,半眯的三角眼细长,看向殿上的掌门微微颔首,双手却负在身后,挺直着胸膛。
佐天门的弟子中已经有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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