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雾从湛蓝色天空的一边慢慢衍生的时候,恐慌不安,沸腾颓唐都会变成常态。
整个昆仑山上都弥漫着一股仓皇不安的味道,他们都知道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已经悄悄浸染进来。看不见摸不着,却随时致命。
白日的激情盛况已经散去,蓝泽筠站在度落的院落门口发呆。
她的脑海里直到现在都回放着那个男子踉跄跌撞的爬上主位,将放在桌上的固天丸轻轻捧起,而后放声大笑,有些癫狂的跑出乾坤殿。她不知道那个人是否会如愿真的踏入术的道路,但是她从那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深藏许久的狠戾。
阳光沿着高山转了一圈儿,而后慢慢掉落下去,蓝泽筠背手站在门口,望着院落里已经凋零的一颗桂花树发呆。
“你在这里做什么?”
蓝泽筠闻声回头,看到银烨靠着院落门口的拱门,有些晦暗不明的看着自己。
“等人。”
“多年不见,你倒是变化不少。”
银烨打量着蓝泽筠,心下一阵感叹,这几年,他接触过席渊,也接括戈薇,董晓婷。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几个人都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曾经温润柔和的变成了冷漠隐忍的帝王,一心向道的成了潇洒救世的侠客,活泼善良的成了郁郁寡欢的怨妇,默默无闻的成了惊绝昆仑的大弟子。至于蓝泽筠呢,那双眼睛,竟然变得有些柔软与慈悲,可真是物是人非,不知是好是坏。
“多年不见,你倒是看着依旧如此。”
蓝泽筠看着银烨,她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人,他好像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的很深很深,看似谈笑风生,四处作乐,可是那双忽明忽暗的桃花眼里却从来没有过直达眼底的微笑。
“哈哈哈哈,还是一样的牙尖嘴利,不饶人啊!”
蓝泽筠笑了笑:“你也不差啊。还是一样的风华绝代。”
银烨闻言,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抽搐:“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的赞美呐。”
银烨看着蓝泽筠,说着突然有些伤感,继续道:“对不起,我…没能救得了她。”
四目相对,在这黑暗冰冷的夜晚,那一层快要愈合的伤疤又疼了一下,二人沉默许久,蓝泽筠叹了一口气,道:“何为生,何为死,终有一别,终有相逢,事不在你,何必自责?”
银烨盯着蓝泽筠的眸子许久,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充满心田,长风而过,似乎终于吹散了此处堆积成山的悲痛,银烨微微一笑:“泽筠啊泽筠,现在我倒觉得当初那个决定完全没有错,你果真…”
银烨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阵清闲的脚步声朝着这边儿走来,银烨转头,看到度落驻足站在原地,单手背后,看着他们二人。
银烨也不知为什么,莫名有些心虚,朝着度落拜了拜,行了礼,看了一眼蓝泽筠便快速告辞。
蓝泽筠呆呆的看着度落,目光有些呆滞,其实她并没有想好要对度落说什么,只是心里闷闷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与困惑,于是脚步不受控制的就走到了这里。
“我……我只是…”
蓝泽筠有些慌乱,度落就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这让她更加心下不安,脚步不由自主的朝着门口处移动过。
“过来,进去说。”
度落语罢,便已经率先推门而入,蓝泽筠站在原地,看着轻轻晃动着门扉,原本黑暗的屋子里亮了起来,投在屋外,形成一片黑影,而度落的身影被拉的很长,更加修长,安稳。
蓝泽筠走进屋子,乖乖的坐在桌上,好像她只有在面对度落的时候,才会乖乖的,就像是一只黏人年幼,需要保护的小猫儿。这个样子席渊没见过,上官清没见过,好像除了度落,没有人见过。
度落看了一眼蓝泽筠,然后自顾自的走到放置书籍的桌案上,捏了一瓣儿幽莲香木放入玉鼎之中,点了火,直到看到一缕青烟扶摇而上,这才停下来,走到桌子的另一边。
“何事?”
“啊?没…没事…”
蓝泽筠被吓了一跳,大脑一片空白,低着头仓促的回应了一句。度落挑了挑眉,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你只管说,这我这里,不用隐瞒什么。”
度落说的轻轻柔柔,蓝泽筠闻言,躁动不安的心立刻安定下来,踌躇了好一会儿,这才道:“先生,是不是每个人都是**缠身?”
度落闻言,心中思索一下,便知也许是今日白天的那名男子让她心情无法平静。偏偏就是这样谨小细微的情绪波动,慢慢积累,无法消除,最后成了心头盘绕不去的魔障,乃是术之道的大忌。
如此想着,度落伸手为自己和蓝泽筠各倒了一杯茶:“是又或者不是。”
蓝泽筠摸着茶杯,一脸疑惑的看着度落,度落见她如此,便讲了一个故事:
据说百年前有一处山脉名曰:婆娑,婆娑山上,有一座寺庙,寺庙香火不多,全凭周围山下的几座村庄的贫穷子民偶尔拜谒,接济才勉强可以过活。寺庙之中的主持已经年近两百余岁,终于在某一个晌午有了念想。
盛夏之年,主持盘腿而坐,看着被自己叫来的两名衣钵传人,一名本相,一名知言。两位大师皆是年纪轻轻便通晓大道的世外高僧。
主持看着二人道:“你们二人跟了我二十余年,所学所悟皆是我必生所授,我这里有一封遥枝国国主的信件凭证,邀我前去问道,如今怕是去不了了,你二人且代我去吧,此路山高水长,危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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