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刚才,做梦了?”
“笨丫头。”
云霁寒应了声,语气轻松了许多。
我愕然地转头看那座石头山,火红的石头变成了深灰色,热气也消散了。
“三哥,那些石头,怎么了?”我指了指火池。
云霁寒摇头。
元亮起身去查看,回来后禀报:“主子,这些石头突然都不热了。”
云霁寒又摸了摸我的脉搏,确认刚才自己确实没有诊错。
“翊儿……”云霁寒在我额头上摸了摸,又握住我的手,阎王像总算脱体了,脸色缓和了许多。
“翊儿,感觉如何?”云霁寒轻声问。
“我?”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冲着,我饿了。”
“呵……”云霁寒抱起我,勒得我有点疼,才又把我放下来,我感觉他在笑,但是他偏不给我看。
雪儿打了个哈欠,恢复成与小九一般大小,它们一齐跳进我包里休息去了。
云霁寒拉着我的手往上一层走。
离开这层时,我回头望了望那堆不再发热的石头,刚才真的是梦吗?我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也没有什么异样。
“主子!小心台阶!”元亮在前面探路,提醒我们。
我低头一瞧,说这是台阶,还不如说成是把玉石砌成的雕塑建在了地上,每一级台阶上都雕刻着云朵,雪白的台阶看上去美,但踩上去可就不舒服了。
“云梯。”我说。
“嗯?”云霁寒狐疑地看我。
“没什么,感觉该叫它这名字。”我觉得这名字挺符合它的形象。
我们一齐往上走,走了一个多时辰,腿都酸了,也没瞧见头儿,好似这条云梯是通到天上的。
“三哥……”我停下脚步,拉了拉云霁寒。
“这云梯是走不完的。”我说。
“什么?”云霁寒没听懂。
“三哥,你看!”我指了指墙边倒着的一副骨架说,“刚才它也在这儿。”
“主子的意思是,我们滞留在这里了?”元亮问。
“我们坐下歇一歇吧,无论向上走还是向下走,都是永远也走不完的。”我拉着云霁寒靠在墙上。
云霁寒环顾四周,他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他转头问我:“当如何?”
我摇摇头:“我只在话本子里看过,很多人都被困死在这种长廊里。”
其实是在恐怖电影里看的,但是怎么破解,我忘了。
“主子,奴才去寻出口。”
“不可,你走丢了,进入别的空间,就再也回不来了。”我制止了元亮。
云霁寒点头,“不可贸然行动。”
“呼!”
我长舒了口气,“三哥,若是我们永远都出不去了,你最想做什么?”
云霁寒却反问我:“你呢?”
“我?”我挽过云霁寒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头,不说话。
云霁寒转头拂了下我额前的碎发,也不说话,他反手握住我的。
“翊儿……”云霁寒用另一只手捧起我的脸,我看着他眼里充满了宠溺,他说:“我……”
“砰!”是什么声音?
“当啷!”是锤子的声音,我指了指面前,“墙那头,有动静。”
“什么?”云霁寒似乎没有注意到。
我松开了云霁寒,起身走到墙边,手指触到墙壁上,竟发现手可以伸进墙壁里。
伴随着一股强大的吸力,我被吸进了墙里面。
“翊儿!”
我的手腕被熟悉的掌纹拉住了,我回头看,云霁寒竟然拉着我的手腕,也跟着我被墙吸了进来。
“你进来做什么呀?”
我有些恼,再去推刚才把我们吸进来的那面墙,却只能碰一手墙灰。
“糟了,出不去了!”
我气得跺脚,甩开云霁寒一直拉着我的手。
“三哥!你傻了吗?你是太子!怎么能……”
头上的发带被扯了下,面对我的羞恼,云霁寒居然不生气,他轻轻地把我头上装饰的发带解下来,在两头打了两个手环,一端套在自己左手手腕上,然后抓住我的右手腕,轻轻套上。
“不闹了,跟紧我。”云霁寒握住我的手腕,宠溺地拂了拂我散下来的长发,说,“笨!三哥怎么会弃你不顾呢?”
我咬着下唇,看着周遭一片漆黑,打了个冷战:“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母后绝对会把我碎尸万段的。”
嘴上这么抱怨,还是诚实地紧紧握住云霁寒的胳膊,心里填满了感动。
云霁寒带着我缓步朝前走,他漫不经心地说:“谁叫我养了个爱冒险的妹妹,还是个胳膊肘爱往外拐的白眼狼。”
我!
“白感动了!”
可云霁寒毕竟奋不顾身地为我犯险。
我低下头,去看身下好似化不开的黑雾,这些雾好似一条条黑色的蛇,缠在我们脚边。
“咣!”
又是一声铁锤的声音。
我不禁驻足,这伴随着浓烈铁锈味道的感觉,这沉重又震荡的声音……
“噗”地一声,眼前亮起了一盏烛火,烛火映出来的,是一间闭塞的不见天日的监房。
一个彪形大汉手持一把铁锤,手里握着几枚三寸长的钢钉,他把钢钉一枚枚地摆在搁着烛台的那方小案上,然后他拖着沉重的铁锤,朝角落里的稻草堆而去。
“不要!”
我喝了声,要冲过去,却被云霁寒抓住了。
“翊儿,都是假象。”
云霁寒拉着我,要带我往别的方向走,可我的脚却似有千斤重,根本挪不开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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