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富尽管按照长乐的吩咐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可见到上官敏玉时的模样依旧有些凄惨。
风吹日晒的面孔漆黑消瘦,一路行乞手上满是老茧,即使洗的再干净,也不能遮掩住从汴京一路行来的艰难。
正月刚过,二月出头,将暖未暖的时节。
连续一个多月呕血不止的上官敏玉即使面色温和,浅笑盈盈,却少了一丝人气,没有一丝血色。
苍白未能掩饰他的风华绝代,憔悴不能遮掩他的运筹帷幄,仍是那般清雅高贵的公子。
少年人物江山秀,流落天涯今白首。形容憔悴不如初,文采fēng_liú仍似旧。
百花元是仙家酒,千岁灵根能益寿。都将万事付天公,且伴老人开笑。
他看到李大富进来,便支撑着身子要坐起来,长乐慌忙上前扶住他,小心翼翼的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李大富大步上前,跪在了床下:“师叔,师侄不孝,没有早日赶过来。”
上官敏玉半靠在长乐身上,虚伸出一只手去扶他:“你快起来,切莫这般叫我。虽然师娘与师父有师徒之名,但你入门毕竟比我早了多年,这辈分,却是乱的很。”
“师叔,师父给你压制体内剧毒的解药真的没有了吗?”李大富却是跪在地上,直接给上官敏玉号脉问诊。
上官敏玉还未说话,长乐已经踢了李大富一脚:“没了就是没了,哥哥还能骗你不成。赶快去弄几颗那种药来,先给哥哥把毒压制下去,再去造解药。”
李大富放开上官敏玉的手腕,一脸的苦大仇深:“陛下,这解药哪有你想的那般简单。虽然有配方,但那材料却是千古难寻。即使是师叔以前那些压制性的解药,也都是我师爷爷费尽千辛万苦寻了多年才找来的。”
“你先起来说话!”长乐变脸就想着急,却被上官敏玉抢先。
想要骂人的话不由得又咽回了肚子里,长乐撇着嘴不情不愿的道:“哥哥让你起来,还不赶快起来。”
李大富缩了缩脖子,觉得陛下看向自己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两把飞刀。
最终,李大富也只能开出几个补血养生的方子,长乐不情不愿的接到手中,却还是匆匆忙忙的跑出去找人熬药。
看到长乐的身影离开,上官敏玉这才叹息一声,问道:“她为难你了?”
李大富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她急着让我来给师叔看病,没空找我麻烦。倒是师叔,这女帝性子霸道又喜怒无常,你这些年,怕是受了不少气,吃了不少苦头吧。”
“上次我来看你,你伤的那么重,我还以为…唉…”
李大富叹息愁苦,上官敏玉却笑得风轻云淡:“乐儿就是这些年被我养的蛮横霸道了些,其实,你看,她还是满心疼我的。”
“她呀,就是喜欢口是心非,若是我们之间真的有了矛盾,她却总是会退步的。”
“以前冬天我怕冷,她那时还不到我膝盖高呢,却总是会把我的手塞到自己衣服里给暖着。”
“夏天呢,我又受不得热,她听说我这毒一热就容易发作,便寻人造了冰窖,每年冬天都贮藏满冰块。来年夏天的时候,她让人把整个承欢殿都放的满满的,自己热的满头大汗,却舍不得用去半点。”
……
“她的好啊,我给你数也数不清楚。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爱吃醋。”说道这里,上官敏玉却自己笑出声来。
“她最近的醋劲是越来越大,都是被我给宠坏了。现在,我若是和小德子和小玉多说几句话,她都要黑脸好几天,一刻都不准让我忽视她,大概,是我前些日子,真的吓坏她了。”
“她从小到大就没安全感,从小到大抱着我,就好像是她唯一的依靠。”
上官敏玉捂着胸口,咳嗽几声,吐出几口黑血来。
“师叔?”李大富上前几步,满是担心。
上官敏玉却挥了挥手,自己拿起一侧的手帕,习以为常的擦着嘴角,继续道:“我最近,总是想她小时候的事情。恐怕,我的时间不多了。”
“但我思来想去,竟然也没找到可以托付的人。”
“她性子倔强又乖僻,身为帝王又高高在上,咄咄逼人,她一个人,实在是寂寞清冷的厉害……”
“生死不过眨眼睛间,我本就早已接受了自己随时都会死去的命运,但她,让我放不开,放不下手,合不上眼,我怕我死时,都会死不瞑目。”
“你说,我死了,她无依无靠的,怎么办呢?”
“前不久她喝醉了哭闹,说‘天下这么大,怎么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呢’,我活着时,尚可回她‘我在的地方,便是家’,那我若是不在了呢?她孤苦伶仃,守着这南诏的天下,守着这南诏的黎民,却没有人会守着她那颗心,没有人会守着她。”
“小德子说,我以前昏迷不醒时,她总是会喝醉了哭,那时,还能守着我的身体。”
“可我若是死了呢?只能留给她一具枯骨!”
“让我,怎么舍得……”
上官敏玉缓缓的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清泪!
情爱累人,情爱累人啊。李大富拍手,也只能叹息一声:“师叔,你千万不要太过伤神,对你的身体,实在是没有半点好处。”
上官敏玉点点头:“这段时间,她把我看的紧,实在是找不到说话的人,便也只能让你听我说道了。”
“师叔的性子太过温和,又生性安静,有些话,还是说出来的好,只是,能让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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