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不如这样吧,待族人们来了,您便去透个底,便说是钱朝奉的意思,日后香蕈若是种成,工钱不以银钱结算,而是以米粮……”
元锦安有些不解:“这与吕氏那事有何关联?”
“您只管那样说就是了。”
“那成,祖父便听你的。”
他转念想到一事:“婵儿,先前提的那笼饼,钱朝奉那边可是有眉目了?”
前次那样好吃的笼饼,元锦安自己没吃到,再听着那边做活的人连声赞叹的话,心里早已痒的不行,两日前就乘机提出,要元令辰再和钱洄商量商量,弄些笼饼来。
这样鲜肉馅的笼饼,拿出去有面子,再一个是他自己也馋得很,只想着趁机会尝上一口。
元令辰的系统包裹中,最不缺的就是粮食,里头各式各样的面点更是应有尽有,此时也不心疼,对元锦安道:“都有的,待钱朝奉来了,便能带来了。”
若不是这笼饼不耐久存,她前两日就会拿出来了,也省得元锦安日日惦记着。
陈氏和元宝珠是知道那笼饼并非钱洄拿来的,但这回她们都没有告诉元锦安的意思,只相互看看,面上带着笑。
元锦安自是不知她们的想法,已高兴地去做准备了。
这般一直到了天透亮,院外也渐有了人声,元锦安再次去开了门,不出意外地看到狼狈地跪在院外的吕氏。
至于吕氏的娘,却是不知去了何处。
按着京畿之地乔迁的习俗,是要择了吉日吉时,将东西及时搬入新居,因着东西繁多,需不少人帮忙。
一般都会有人提前到了主人家,等着吉时,将东西搬入新居,待将新家安好,才可等着开席。
因着这个缘由,没到一刻钟,元锦安家的院子里已是站满了人,都是前来搭把手的,后来的人见着院里已满满当当,便站在了外面等着。
难免看到跪在外面的吕氏。
因着吉时未到,还有人三三两两聚一起说起闲话。
谈论的话大多都是围绕着吕氏。
跪在地上的吕氏几不可查地露出一抹笑,因着低头跪着,倒不曾有人瞧见。
她心里也是颇为得意,想着世人都是同情弱者,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往他们门前一跪,可不就得引了族人同情?
她还打算待人再多些,好好演上一回,好叫族人们看看,那对黑心的公婆,心肠究竟有多硬。
到时他们若是原谅了她倒还好,若不原谅,也该将他们的名声搞臭,让他们也尝一尝人人喊打的滋味。
吕氏想得很好,却不想,事情的发展远没有她想的那样简单。
人群中一开始倒的确有几个声音说她可怜的。
“我瞧着她也是真心悔改了,锦安叔何不就原谅一回,这血脉亲情也不是说断就断的。”
“易之家那样的境况,也着实是可怜……”
这两人才起了个头,便被旁边的反驳了回去。
“我瞧你也是傻了,就吕氏做的那等恶事,是十恶不赦的大罪,锦安叔若真是心狠,该告了官,将她判了死刑才算大快人心。”
“不错,这样的恶妇,留她一命,已是可怜了那几个小的,你还想如何,莫不是那火不曾烧你家,你便觉得无甚要紧?”
“若不是锦安家为族中打算,族中哪里能得了这样的好差事?”
“说的正是,方才锦安与我说,钱朝奉已与他透了底,此次香蕈若是种成,那工钱是以粟米结算,每斤香蕈,给半斗粟米呢。”
“竟有此事?”
“是啊,听闻如今城中有银钱的都要将银钱换作米粮,转眼间,京畿之地的米价又上涨了不少,想来等入了冬,那粮价更不知要涨到何等地步,钱朝奉却于此时承诺以米粮抵工钱,也不知锦安在其中出了多大的力……”
这时,那些原先已有些动摇的自是顾不上吕氏了,纷纷说起了元锦安他们的好话。
“锦安叔一家都是厚道人啊,足可见这吕氏是坏透了的……”
族人们的想法也简单,元锦安一家都是好人,而得了他们厌恶的吕氏自然是恶的不能再恶的恶人,否则以他家那样厚道的人家,如何会这样不留情面?
此时吕氏身边原先站的人都忍不住挪了挪脚步,好似她跪的那地有多脏,生怕自己踩到了脏东西。
他们说话时也没避着她,更有甚者,在听到那消息后,对着她连啐了好几口,指着她鼻子骂她是搅家的祸根。
吕氏觉得委屈,自然要反驳:“你们被他们骗了,那姓钱的就是个商人,商人逐利,哪肯给你们这样的好处?”
这事吕氏打心眼里是不信的,只族人们哪还听她的?
“呸,你这恶妇果真是存了歹心的,若是真心悔改,如何此时还要冲你公婆泼脏水?”
“我原就瞧着她贼眉鼠眼不似好人,如今果然是露了本性,锦安叔家不理会她想是看穿了她不怀好意……”
“锦安叔是素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何时诓骗过我们?这事若不是真有谱,他哪里会对我们这般直言?”
如今田地的收成才多少?一季顶多就出两石,堪堪二十斗。
这还是最理想的收成,若有个天灾人祸,粮食减产,绝收都是可能的。
况且,他们大部分人都没有田地,需租了地来种,还需交上五成田租,另还有苛捐杂税,待交完这些,也剩不下多少米粮了。
因此,他们虽是农户,对于米粮的需求,却不比旁人少。
如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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