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仝迷迷糊糊的被人推醒时,睁眼就看见刘当家和他的弟兄们已经披挂整齐,看着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样子,似乎已经睡饱了。
白仝摸了半天的脸,才彻底清醒过来,向推醒他的刘当家问道:“什么时辰了?”
刘当家道:“丑时两刻。”
白仝愣了片刻,才缓缓点头道:“时间刚刚好,我们这就走?”在这个最瞌睡的时候被叫醒,他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都是木的,反应比平时慢了不止一拍。
白仝磨磨蹭蹭十多分钟后,才带着刘当家一行人出了他家的院子。
这个时候可不像后世到处都是光污染,天一黑,如果没有月亮,那就能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今天晚上恰好就是个阴天,所以,尽管怕打草惊蛇,白仝出门时仍然打了一盏灯笼,否则哪怕是在这庄子里住了几十年的他,也有可能撞到墙上去。
走出院子,夜里的凉风让白仝更加清醒了一些,他带着刘当家一行人,从庄子外围的田间小路上绕过了大半个庄子,从陈家铁匠铺的后院方向悄悄接近。
今天的陈家铁匠铺子和往日没有太大不同,忙了一天的学徒们大部分吃了晚饭后就睡了。
陈宪早就将铁匠铺里的作息改为了一日三餐。
只剩下值夜的学徒登上了院子四角的哨塔。
这四个哨塔是陈宪两个月前请陈老甲带人来修的,其实就是四根木柱子,挑高支撑着一个小小的平台,平台大约两三个平方,四周有木头扎的围墙,头顶有遮雨的棚子。
这四座哨塔修好后,陈宪隔十天都会轮流抽调八个学徒,分成白天晚上两班在塔楼放哨。
为了提高值班学徒的警觉性,陈玄理规定,凡是轮到值班的学徒,领一等饭票,还有紧贴可以拿,但同时,如果值班学徒出现疏忽大意的情况就会受到严重的处罚。
这处罚起步就是将一等饭票降到三等,包括不限于饿肚子,罚薪水,抽鞭子等。
为了检验值班学徒的警觉性,陈宪经常会搞一些突然袭击,特别是在夜班的时候,他会经常安排一些学徒从外面潜入铺子,如果这些学徒成功潜入,就会有奖励拿,如果失败,会受到一些惩罚,而对于值夜的学徒来说,如果被人在不知不觉中潜入铺子,那他们就会受到最重的惩罚,饿肚子,罚薪水,抽鞭子一起来!
当然,陈宪的教鞭只是一条用麻布编制的软鞭子,抽起来虽然疼,但一般不会受到太大伤害,盐水洗一洗,几天就好了。
被这么搞了几次后,值班特别是值夜班的学徒一个个都非常警醒。
这种警醒在今天晚上就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
正披着厚披风在哨塔上打瞌睡的张松在梦中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声铃铛响,一些不好的记忆让他一个激灵就从梦中惊醒,张松上次值夜时就因为没有发现潜入的学徒,而受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惩罚,那一次他饿了一天肚子,被罚了十五文钱,还挨了十鞭子,最让他难受的是,他还连累和自己一起值夜的其他人也受了罚,因为那次潜入的学徒就是从他所在的这个方向潜入的。
从梦中惊醒后,张松爬起来,探头向着后院方向看了看,但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天太黑了。
尽管醒来后,就没有再听到声音,但张松并不敢大意,他趴在哨塔的栏杆上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那群被师傅安排潜入的家伙缺德的很,他们会提前记住一个地方的铃铛位置,然后偷偷的把铃铛摘下来,再潜入,动静很小。
就在张松这边紧张听着的时候,后院灌木墙后面的刘当家也是吓了一身冷汗,他刚才只是试探的拿朴刀捅了捅挡路的灌木,就惊起了一阵铃铛声,这铃铛声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晚,却非常刺耳,吓的他赶忙停了动作。
停下动作,众人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发现铺子那边并没有什么反应,才微微放下心来。
发现灌木墙中有铃铛,刘当家停下来想了一会,招了招手,让手下一个身材瘦小,身手灵活的兄弟顺着灌木围墙绕到院子千面去,看看大门好不好翻越。
等了一会,刘当家听到前院方向传来了若有若无的铃铛声音,这让刘当家心中一沉。
不一会,那兄弟回来,告诉大伙,前面的木头删栏里面也载着灌木,也挂着铃铛,大门上更是竖着两根高杆,杆子上挂了十多个铃铛,没办法不声不响的翻入。
这大门上挂铃铛,前院删栏里面种灌木,都是陈宪安排了守卫和潜入对抗训练之后,那些负责扮演潜入者的学徒找出的漏洞。
这样的情况让刘当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这铺子防卫弄的如此滴水不漏,怕不会像白家人说的那般好对付啊。
但霍员外吩咐的事情又不能放弃,最终他只能一咬牙,决定快攻!
张松趴在栏杆上听了一会,发现没有什么响动,终于放松下来,又披上披风坐了下来。
但就在他放松没多久,前院方向又传来了若有若无的铃铛声音,让他又紧张起来。
因为铃铛声音很短暂,很轻,他也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其他什么,所以并没有发出警报。
又等了一会,张松咒骂一声,就要再次坐下,后院方向突然铃铛声音大作。
张松从地上一跃而起,立即熟练的按照平日训练的程序,从墙上取下一把软弓,抽出一根羽箭,羽箭前端绑着一团蘸着菜油的麻布,他将羽箭搭载弓上,将箭头油布深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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