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不是真的战争,若是真正的战争,此时方阵伤亡已经接接近三分之一,阵又被冲透,按理来说,早该崩溃,但在训练中又不存在伤亡,自然就不存在崩溃问题,所以方阵两侧士兵竟然纷纷从两侧向着鸳鸯阵包抄了过来。
这个时候该怎么办,陈宪可从来没教过,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
就在陈宪瞠目结舌,对着不合理的战况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阵中的李石大喝一声:“分两才阵!盾牌手,狼筅手,左右迎敌!”
已经冲透敌阵,面对眼前这没有预案的情况,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盾牌手狼筅手顿时反应过来,一分为二,向着两侧包抄上来的方阵士兵冲了上去。
两个盾牌手将身体缩在盾牌后面,不管不顾的向着两侧冲了上去,狼筅手紧随其后,狼筅不住挥舞,试图将对面长抢手的长枪架起或者扫开。
四个长抢手也按照分阵训练,一分为二,分别朝向左右,在镗钯手,盾牌手,狼筅手的保护下专心刺杀……
最后,好好一次训练,打成了一场混战,许多人即使中了枪,也不愿意住手,背着白色的石灰点,继续冲杀。
最后陈宪不得不吹哨子叫停了都快演变成群架的演习。
虽然演习最后变成了闹剧,但每个人都已经清楚,这拿着没剃干净的竹枪乱舞的鸳鸯阵,绝不是什么小孩过家家,这是比杨、白两家庄丁训练的方阵还要厉害的上乘兵法!
拉开群架后,陈宪忍着心中兴奋,大发了一通雷霆,将所有身上不止一个白点的学徒都抽了鞭子。
陈宪兴奋并不是因为鸳鸯阵小队获得了胜利,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的兴奋是因为李石在对阵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军事天赋,特别是最后关头正确指挥,这其中显示出的心理素质和急智,至少比陈宪自己强的多了。
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最后,他将所有少年叫回了教室,要求每一个人都必须将今天的这次演习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他们的父母兄弟。
对于陈宪的要求,学徒们只是说了一声明白,但你从他们认真的表情和坚定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他们这声明白并不是说说而已。
三个月以来,陈宪将所有学徒全都圈在自己的铁匠铺子里,以这个时代的师徒关系,这种对学徒的圈禁并不算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这三个月来,学徒们除了和几个厨娘,以及一些来铺子里练武的杨家庄丁,有不多的接触之外,没有任何私下接触外人的机会,甚至包括他们父母。
几个厨娘都是愚昧之极的村妇,杨家庄丁的见识也不比这些村妇强多少,他们都没有发现这些少年的改变。
只有陈宪知道,这种变化几乎就是翻天覆地的。
陈宪的洗脑非常成功,甚至堪比传\销大师,当然这并不是因为陈宪的洗脑术有多么的厉害,而是因为这些少年实在太单纯。
在最初的一个多月里,陈宪通过思想和历史课程,将封建社会黑了通通透透,实际上也不能算是黑,其实只是将封建社会看似美好的道德文章外衣下残酷的本质揭示给了这些少年。
他让这些白纸般的穷苦子弟知道了他们的苦难来自何方,为什么他们的父辈终日劳作,却不得温饱,白杨两家高屋大院,锦衣玉食,都来自哪里,让他们知道,他们的苦难并不是前世造了孽,而是皇帝,官府,地主造成的,是眼前的这世道造成的。
当这些家境穷苦的少年们接受了这些思想之后,第一个要恨的就是杨家。
陈宪洗脑的第二步叫忆苦,这是我党进行思想教育的一记法宝,用在这些一千年前的宋朝穷苦少年身上,一样灵验。
当这些少年接受了陈宪的思想改造之后,往日习以为常的事情,比如逼租,比如征役,比如杨家的高墙大屋,比如杨家的锦衣玉食,似乎都变得无法接受。
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忆苦中,往日的东家,往日的员外,渐渐的就变成了恨之入骨的仇寇!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陈宪也有些胆战心惊,不断的给这些少年灌输,封建势力还很强大,我们现在必须潜伏忍受的概念。
好在这些少年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级,正处于渐渐懂事的年级,又没有坚定的信念,一旦被人洗脑成功,就很容易盲从,容易控制。
杨家安排进来的几个子弟,就是在这个时候,先后来向他自首自己卧底身份的。
对于这一点,陈宪并不奇怪。
能被杨家人安排来他这个小铺子里当学徒的子弟,绝不会是主脉子弟,都是杨家控制的匠人子弟,这些匠人在杨家的地位与奴隶无异,被陈宪洗脑之后,这几个少年对杨家的仇恨更深。
这几个杨家卧底的投诚,曾让陈宪十分兴奋,他激动的原因并不是卧底的投降本身,而是因为,没有比这件事情更能说明他洗脑的成功。
对于自首的卧底,陈宪十分大度的表示了谅解,他告诉这些少年,不必替他隐瞒什么,只管他教的技术告诉杨家,说的越详细,别人越练不出宝刀来。
之后,陈宪又和几个少年秉烛夜谈,为几人开了一锅洗脑小灶,说的几人又哭又笑,死心塌地……
到了这一步,洗脑并没有结束,陈宪又祭出了现代传/销组织最常用,也是最有用的手段,那就是画大饼。
当陈宪觉得铺垫已经足够之后,他给少年们描述了自己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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