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那、那咱们怎办?”
董达的表情有些慌乱,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城门戍卫,又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十几个护卫,犹豫的说:“要不,咱们、咱们先回营地——”多带些帮手,而后再杀回来。
不管接下来的交锋是动手还是动嘴,人手充足些,自己的底气也能壮一些呀!
董达觉得自己这么做,绝对是思虑周全,殊不知,郭继祖最看不上他的就是胆子小、没担当。
唉,若不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是当兵的料,若不是他手头上实在没什么可信的人,他才不会把董家小子弄到都尉的位子上呢。
郭继祖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心里不舒服,他也不会掖着藏着,暗自叹息什么的,他才不屑做呢。
没好气的瞪了董达一眼,低声叱道:“你给老子长点儿出息?!作甚一副怯懦的样子?记住,你是折冲府的都尉,不是教坊的小娘子,娇羞、软弱能当饭吃呀?!那崔家小子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连人还没见呢,你倒先怕上了,哼!”没出息!
董达许是被郭继祖骂皮了,被当众斥责,脸上也没有什么愤然的表情,而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连连点头,道:“是是,阿叔教训的是,小子明白了!”
说罢,董达一甩鞭子,策马走在前头,继续往城门口赶去。
见董达这般听话、知趣,郭继祖很是满意。
不过,他没有发现。在董达扭身拨转马头的时候,低垂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愤恨——该死的。你个跋扈的老狗,整日把某当贱奴训斥。是。某的官职确实是靠你的关系才弄到手的,可、可那也是咱有本事呀,怎不见你把自己的小崽子弄来做将军?
对于郭继祖,董达起初是很感激的,但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加深,郭老叔的跋扈、霸道以及蛮不讲理,仿佛一把钝刀,一点点的磨去董达心中所有的感恩与情分。
此时,董达心中只有对郭继祖的无限怨恨。
只可惜郭某人在鄯州的势力太大。而董达又羽翼未丰,在折冲府还未站稳脚跟,不好与郭继祖撕破脸皮,他只能继续忍着。
但崔幼伯的出现让董达看到了希望,他在想,若是崔幼伯能收拾了,哦不,不用收拾,哪怕是能跟郭继祖抗衡。自己也能腾出手来经营自己的势力。
而且,他心里还隐隐的期盼,希望两人能斗个你死我活,鹬蚌相争什么、渔翁得力什么的。董达一想到自己能最终得益就开心不已。
为了美好的未来,董达真心希望崔幼伯要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强势’,否则。就白费了他昨日的一番努力了。
咬了咬牙,董达再次咽下满腔的愤恨。努力调整表情,驱马来到城门前。
“什么人?进城做什么?可有路引?”
门口上来两个身着甲胄的戍卫。两人直接拦在董达的马前,扬声喝问道。
董达扬扬眉,故作骄纵的叱道:“某乃湟水折冲都尉董达,进城当然是为了公事。路引?哼,某在湟水数载,进城出城不下万余次,还从未有人检查过某的路引呢!”
说完,他还故意抬起下巴,做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似乎在等着那两个戍卫吓得屁滚尿流、跪地告饶。
只可惜,那两人并没有任何表情,依然板着一张脸,上下打量了董达一番,冷声道:“哦?你是折冲都尉董达?可有什么凭证?”
董达怒了,反手一指身上的盔甲,“好个瞎驴生,没看到某身上的甲胄?!”
被人指着鼻子骂做‘瞎眼的驴子’,两人也不气恼,仍冷着一张脸,沉声道:“甲胄也能做凭证?哼,一块铁片、一个铁匠,要多少甲胄没有?某再问一句,可有印信?”
董达虽与两人说着话,但还是一心二用的分出一半心神去关注身后的动静。当他听到马蹄声渐近,知道郭继祖约莫走到了近前,心知已经做足了戏,忙故作气急败坏的从腰带上拽下一个银鱼袋丢了过去。
戍卫甲伸手接过银鱼袋,见确实是朝廷规定的样式,抽开袋口的抽绳,拿出一枚小小的印章,翻过来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嗯,确实是折冲都尉的印章!”
说罢,他将印信放进银鱼袋,双手捧给董达,微微躬身道:“某崔二,见过董都尉。”
董达一仰脖子,朗声道,“怎么,现在知道某是何人了?哼,敢验看某的印信,你是第一个!”
这话说得竟带着几分血腥之气,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自称崔二的戍卫却面不改色,依然淡淡的说道:“某职责所在,得罪之处,还请都尉见谅!”
说着,他冲着身后的兄弟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董达被噎了一下,昨日他的人就是这么为难崔幼伯的,结果,只过了一天,人家就把这句话还给他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不确定郭继祖的推测是否属实,现在,听了那戍卫自报家门后,他已经十分肯定,如今接管城门守卫的是崔幼伯的部曲!
联想昨日崔幼伯遭遇的种种,董达可以肯定,方才那一番,不过是人家的小小回敬罢了。
董达只猜对了一半,面前为难他的确实是崔家的人,但人家可不只是‘小小’的回敬,而是加上利息的报复!
不过,他马上就知道了。
董达的马刚刚顺利踏进城门,身后便传来一阵争吵声,争吵双方的声音很熟,他不禁扭头去看,却看到自己的贴身护卫全都被几个戍卫拦在了城门外。
董达见状,只得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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