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个未通电话后,孟谨行抽完了一包烟,终于放弃了尝试,决定直接去省委,可能刘战此时就身处那几位主要领导之中,他必须去面对这个问题.
“你在这里等我。”他拍拍江南的肩膀,心情沉重地下车,连手机落在车上都浑然未觉。
平时从大门走上省委办公楼前的台阶不过几十步路的距离,今天对于孟谨行来说,像是在走一条极为漫长的路。
陈运来带着顾珍、齐京生到家里送钱这件事,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相信事实胜于雄辩,这个问题说得清楚,难说的是孩子的事!
刘爱娇向神作的忏悔,是他不能无视现实加以推翻的。
何况,他良心上那道坎也不容许他推说自己一无所知。
“孟头儿,电话!”江南举着手机一路追上来,打断孟谨行纷乱的思绪。
孟谨行接过自己的手机,待看清来电,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立刻接起来捧着话筒道:“刘书记!”
“你有急事找我?”刘战的声音一如既往,听不出一点起伏。
孟谨行无法判断刘战是否已经看到了录像,只能硬着头皮道:“我犯了一个错误,还把您和大姐也牵扯了进去,需要向您当面汇报。”
电话那头传来死一般的寂静,孟谨行能感觉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咚咚咚”的声音像一面响亮的锣鼓,能透过话筒一直传到刘战那边。
仿佛过了漫长的一年,刘战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你在哪儿?”
“刚到省委大院。”
“直接来我办公室。”
电话被刘战重重地挂断了。
孟谨行不敢耽搁,立刻小跑着上了台阶,一路穿过门廊、大堂,乘上电梯,直奔刘战办公室。
马永明听到孟谨行的脚步声就走了出来,眯着眼,假笑着打招呼,“哟,孟市长,跑得这么急?”
孟谨行点头道:“不能让领导等。”
“是么?”马永明在前面带路,似笑非笑地转头来瞟孟谨行一眼,“既然这样,有什么事不能让傅书记、邓市长解决,你非要跑来麻烦刘头儿?”
马永明为示自己与刘战关系更亲近,故意在孟谨行跟前称刘战为“刘头儿”,孟谨行岂能不知?
但这节骨眼上,他无心与马永明耍这种小心计,只是敷衍地笑说:“马秘批评的是,我以后一定多注意。”
说话间,俩人已经进了刘战的办公室。
正批阅文件的刘战抬起头朝马永明挥挥手,马永明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很快退了出去。
刘战紧跟着对孟谨行说了一句:“把门锁上。”
孟谨行愣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心情却越加沉重。
门关上后,刘战并没有像过去那样招呼孟谨行,而是重新埋下头忙着手里的工作,还打了两三个电话作指示。
孟谨行心怀忐忑地站了近一个小时,刘战才合上面前的文件夹,抬头瞅着孟谨行道:“说,出了什么问题?”
孟谨行敏锐地注意到,刘战用“问题”二字替换了他汇报时说的“错误”二字,这俩词一更换,那性质就差远了。
他不确定这究竟刘战故意而为,还是提醒他说话的时候注意不要一上来就给问题定性?
他脑中急速过滤的时候,注意到刘战皱眉,他连忙开口,把救雷云谣的过程中看到录像的事挑重点说了,然后又说了阿才在三江交代罗辰匿名寄录像带的事。
刘战听完,脸上微微变色,目光锐利地看着孟谨行一字一顿地问:“录像内容属实?”
“受贿不属实,孩子的事基本属实。”孟谨行老实作答。
刘战一下靠进转椅,良久,忽然拍桌而起,指着孟谨行怒道:“你太令我失望了!”
孟谨行自认理亏,低着头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辜负您和大姐对我的信任和培养,更辜负了组织培养!您处理我!”
“处理什么?”刘战怒不可遏地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处理你把自己的私生子送给我当儿子?孟谨行啊孟谨行,我真是看错了你,想不到你是这么一个处心积虑的人……”
刘战的怒火排山倒海地涌来,批评的声线一lang高过一lang。
孟谨行默默听着,不敢有一句辩驳。
刘战说得累了,在沙发上坐下来点烟,情绪激动令他老是点不着火,孟谨行赶紧过去帮他点了,垂手站在一边。
一支烟过后,刘战终于平静下来,掐了烟道:“雷云谣已经向省委的几位同志当面陈述了两件事的原委,与纪委调查的结果基本一致,刘爱娇也已经通过越洋电话证实,无论发生关系还是生下孩子以及将孩子送给我和婉华,都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做的,与你本人没有关系。”
刘战扫了愕然的孟谨行一眼,继续道:“但是,作为领导干部,你不能很好地约束自己的家属从善如流、不与商人过从甚密,就是犯了大忌讳!你回去,等候组织处理意见。”
孟谨行怔怔地看着刘战。
虽然找刘战是希望能把问题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只要他能承担,他愿意一个人把这事挑下来。
但结果虽然控制了,但却是雷云谣又一次包揽了所有罪过,而且也得到了刘战的默许。
也就是说,在他走进这间办公室前,刘战就已经知道录像的事,也已经为这事定了基调,让他自己再说一遍的作用其实是想检验雷云谣、刘爱娇话中的真伪。
孟谨行心中苦叹,举步欲走,脑海中闪过罗民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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