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在半道上,孟谨行接到葛云状的电话,啥也没说,就一句话:“你给我马上回申城!”
孟谨行嘴都没来得及张,那边就挂了电话,他想想又拨了过去,还是没来得及说话,葛云状就没好气地说:“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愿意来!”
“爸,我是想向您道歉!”
“不敢!”葛云状怒气不小.
“爸,您别生气,我那是对市委书记说的话,不是对您。”
“你小子,这叫道歉?”葛云状气得吐血,“你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啊!”
“呵呵,爸,回头到家,我下厨做菜,然后自罚三杯向您赔不是!”
“你少啰嗦,快给我滚回来!”
孟谨行听出来了,葛云状话虽说得不如平时斯文,骨子里是原谅他了。
“头儿,听说您那天在夏书记的办公室,让您老丈人下不来台了?”楚远从前座转过头来问。
孟谨行将手机放回口袋,朝楚远笑笑:“我是让市委书记下不来台。”
“呵呵,那不一样嘛,反正关起门就是一家人。”詹福生在边上谄媚地笑着。
“你们觉得一样?”孟谨行反问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在外人眼里,他那天的行为可以用鲁莽无礼来看待。
但他自己却很清楚,那是经过充分考量才作出的举动。
虽然当时给他考虑的时间很短,但足够他作出恰当的分析了。
在是不是引进eg的问题上,他与岳父发生过争论,葛云状给夏明翰下的指示,他也是知道的,他因此而理解夏明翰的处境,也非常清醒地认识到出了问题要由夏明翰来背黑锅。
他相信这是葛云状早就作好的两手准备,但他也相信葛云状并不希望这种坏的状况出现,甚至可以说,无论是葛云状还是夏明翰、章广生,甚至他自己,都抱着一丝侥幸,希望eg的项目能顺利建成。
所以,当问题真的出现时,葛云状未必真的愿意举起大刀砍掉自己一条胳膊,把刚刚理顺关系的长丰,又拱手交到别人手里。
但这种时候,葛云状又是最不适合出面保夏明翰的,甚至还需要做出铁面无私的样子来,才能平息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
孟谨行不觉得自己有多被需要,就像葛云状在会上说的,缺了孟谨行地球照转。
但是,他却相信,除了他,没人敢接eg这个烫山芋!
有这点自信,他才有胆量跳出来说那番鲁莽之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现在很多地方都是如此,一旦出现什么决策失误,将背负骂名的主要领导调任他处,就算是把一件引起民愤的事情解决了,在他看来这种做法是值得商榷的。
承担错误的方法其实有很多种,靠调职来作为堵悠悠众口的承担责任方式,既不利于错误的纠正,也不利于政府形象的树立。
在他看来,夏明翰就应该待在原来的位置上,把eg带来的影响全部消除掉,用行动挽回政府和个人的声誉,这才是最负责任的做法。
葛云状打来的这个电话,基本已经可以表明,他是明白孟谨行用意的,最起码是明白那个鲁莽举动背后的苦心。
车到示范区放下楚远和詹福生,江南就载着孟谨行直奔申城,并于傍晚六点出头将他送至小白楼。
毛阿姨开的门,孟谨行刚换好鞋抬头,脸上就火辣辣挨了重重的一巴掌,“你这个目无尊长、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我今天就教教你如何尊重长辈!”
这是孟谨行出娘胎二十多年第一次挨打,浓浓的怒火一下在他的体内窜起,雷卫红刺耳的语言更让他怒火中烧,“你……”
“怎么回事?”葛云状听到声音跑过来,打断了孟谨行正要出口的质问。
孟谨行脸上五根鲜红的指印令葛云状一下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立刻沉下脸冲雷卫红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我让他知道什么是长辈!”雷卫红尖着嗓子大声道。
“你呀!”葛云状推开雷卫红,走到孟谨行面前,“谨行啊,别跟你妈一般见识,快去客厅让小毛给你用毛巾敷敷。”
孟谨行强压住怒气,没好气地说:“我去厨房做菜。”
看孟谨行走进厨房,葛云状才小声对雷卫红道:“你怎么年纪越大,越不知道轻重?”
“我不知道轻重?”雷卫红的声音是高八度的,“你这个女婿知道轻重?eg项目为什么会引进?还不是为了把他捞出来!他现在得了便宜卖乖,倒当着那么多人让你下不来台,你还护着他,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卫红,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唉!不跟你说了,真是的。”葛云状说着也去了厨房。
孟谨行没有让葛云状待在厨房,他花半小时的时间,手脚麻利地做了四菜一汤,然后把回程路上买的酒打开,恭恭敬敬连喝三杯向葛云状赔礼道歉。
葛云状虽然大致能明白孟谨行的用意,但毕竟当时当了那么多人的面,他的确觉是很生气。
但事后在路上细细一分析,他一下就明白过来,孟谨行为什么要这么做。
所以,看无辜挨了雷卫红一掌的孟谨行,依旧按电话里说的下厨做菜、喝酒自罚,连他都替孟谨行感到了委屈。
于是,也不顾雷卫红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同样倒了三杯酒,替雷卫红向孟谨行赔不是,希望他看在雷卫红是长辈的份上,别往心里去。
孟谨行勉强点了头,索然无味地吃完晚饭,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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