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王想了想,当初贵妃也是因被人说与文德皇后争宠,便索性闭门不出,出则蓬头垢面,连天子的恩宠都不屑,这些黄白之物她又岂会看在眼里,如此一来,倒也放了一百二十个心在肚子里,只与济王妃温存一夜,翌日早早去宫里觐见皇帝,提议贵妃掌理宫务。
济王已经许久不去济王妃那里过夜了,姚玲儿这边自然就少不得孤枕独眠了。
香穂觑着她面色不大好,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她梳洗,坐在镜前通发。
香云则打探了消息,屏退了众人,在姚玲儿耳畔说道:“娘娘,王妃是借着宫里的事儿绊住了王爷,王爷因与宫里联系,还少不得王妃,故而才留下的。”
姚玲儿手中攥紧一只尖利的翡翠头顶簪,半晌啪一声拍在桌上。
啪!好一声响,吓的香云一下子跪在地上,小声劝道:“娘娘莫动怒,回头想个法子,再把王爷请回来便是。”
“你当我是为了王爷在那头过夜发怒?”姚玲儿轻飘飘说了这样一句,“我是气那个男人,任凭平日里山盟海誓说得再好,只要涉及他的春秋大业,也就什么都抛在脑后了,”说罢一时伤心,伏在桌案上嘤嘤哭泣。
因姚玲儿脾气喜怒不定,下人们多受她苛责,外头人听见了也只做那聋子瞎子,只有香云还劝了几句。
姚玲儿却渐渐止住了,抬起手指擦拭着眼角,幽幽一叹道:“也罢了,我又指着他作甚?赶明儿你借着送衣料,去一趟肖府。”
肖府便指的是济王心腹肖琅的府邸,肖琅的夫人徐雅馨乃是姚玲儿撮合的,只因徐雅馨原本是济王妃准备给济王的,叫姚玲儿反算计给了肖琅,又因徐雅馨嫁的是下臣,故而济王妃看徐雅馨一百个不顺眼,没少甩脸子。
徐雅馨又不敢言说,一来二去,倒与媒人姚玲儿关系要好。
香云知道,自家侧妃娘娘这趟送东西是假,探问消息是真,便也连忙应了,服侍姚玲儿睡下,自去安排明日之事后回房歇息不提。
头三个月于孕妇来说最是孕吐厉害的时候,静和怀第一胎时安安稳稳,谁知第二胎却生生折磨地她一口饭也吃不下去。
楚啟在一旁看着也着实着急,偏他于哄女人这件事上实在不擅长,一双手挥舞长枪、撰写奏表,都容易的很,这会子见静和把晚饭时吃下去的饭菜都呕了出来,便也觉得双手无处安放起来,只能从白梅手里接了甜白瓷的小碗,递给妻子漱口。
静和就着他手里喝了两口水,在口中漱了漱,又吐在铜胎痰盂里,接过紫瑛递上的帕子抿了抿唇角。
楚啟小心扶着她倚靠着身后的大迎枕躺下,说道:“改日还是叫外祖父来给你瞧瞧,怎么这一胎反应这样重?”
静和微微摇头,身上穿着的一件滚莲青色边的素色襦衣衬着一张脸益发的白皙,却也少了几分往日红润的血色。
“不妨事,我自己便是大夫,心里有数,只要善加调养,等过了头几个月便没事了,”静和说着看了一眼面前的楚啟,他身材英挺,穿了件蟹壳青色的中衣,粗硬刚虬的头发束成一束用同色的发带绑着,却更加显得威武精神,那眼睛却也是炯炯有神,似乎夜幕下的星子。
楚啟也刚好瞧过来,静和似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眼睑去,乌发轻挽,仅用一只碧玉簪子定住,整个人便清新婉约如同湖中青莲,眉黑如黛,秀目含光,平白多了几分温柔婉转。
这样一男一女,一阴一阳,一刚一柔,只觉得是世间最般配也不过如此。
楚啟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就依夫人的,只若过了头几个月依旧如此,夫人就得听为夫的,好生将养着,”想起静和怀着身孕还跟他里应外合地跟东宫那些人斗智斗勇,楚啟就更多了几分怜惜和自责。
静和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当下只说道:“天色不早了,不如早些歇息罢。”
楚啟点了点头,铺平了枕头,扶着静和躺下,又细细为她掖好被脚。
脱下衣衫搭在衣架上,吹了红烛,躺在被窝中。
静和怀孕以来睡觉轻,自然知道楚啟总是等自己睡着后起身去书房办理公务,如今东宫之事尚未有定论,以楚啟那等深谋远虑的性格,定然会做好武力上的保证,静和知道自己劝不了他,索性装作早早睡着,也好让他早些去忙。
她刚要闭眼,却听见黑暗中楚啟张口问了一句,“夫人,你睡了么?”
静和睁开眼,摸索着伸出手去,却正好被他在锦被下的大手捉住。
楚啟一只手臂枕在脑后,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虽是一片漆黑夜幕,他的双眼却亮如星辰。
黑暗中这一对视,似乎也就明白了彼此的心事,静和轻声问:“今日济王府派人来送赏赐,人虽叫你拦下了,可济王妃是我堂姐,来的又是她身边的嬷嬷,我有身孕在身,她借口奉济王妃之命来探望,你又如何能阻挡,即便是阻挡也是不占理的。”
“济王妃绝非良善之辈,”楚啟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身子不好,为夫实在不愿你掺和于其中。”
“这京城之中的贵眷,又有哪个能置身事外?”静和抬手抚着丈夫的侧脸,那胡茬微刺,却又让她觉得可爱。
“贤妃不利于太子的事,相信锦衣卫已是查的差不多了,只不过皇上因顾念后宫体面,没有明白发作,贤妃再想回到原来那位置已是不能,济王上奏皇上,由贵妃娘娘代掌后宫凤印,济王妃又摆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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