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说:“呼延季盟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他是被一个汉人的妖法迷惑了,才逃走了!你给我说说。”
左贤王想起了三脚猫那邪门的眼睛,邪门的脸,忍不住想到乌丹,乌丹阴沉的脸色,阴沉的眼睛。他叹了口气,说道:“那个人真的邪门!我一生杀人无数,却没有办法对他下杀手。他好像没有任何的防备,功夫不高,武艺不强,但是,他的脸让你想起婴儿赤子,忍不住想要去抚摸他,而不是去杀死他。”
单于奇怪的看着左贤王,发现他的须发竟然已经白多黑少,眼角的皱纹已经密布,他们都曾经年轻过,在他们并马杀敌的时候,是不分什么老弱的,他还记得第一次跟着左贤王杀进了汉朝的上古郡城,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婴儿,他们把女人抓住,剥光了衣服,兄弟二人享受了一个女人,在那女人的面前把那几个月大的婴儿挑在刀尖上,鲜血滴沥着,婴儿的哭声由大变小,渐渐没了声息;那个女人开始的时候还能央求,哭号,然后是默然,眼睛空洞洞的,最后,一头撞在墙上,脑浆迸的四溅。那一年,他十四岁,左贤王十六岁。他有时候梦里还能见到那个女人,面容渐渐模糊,空洞洞的眼睛却还是清晰。他从来没有跟人说过,在梦里会见到杀死的人,害怕别人笑他懦弱,但是,年龄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梦见杀死的人,特别是婴儿和女人。没想到左贤王,带着他第一次走上汉凶战场的哥哥,竟然说道不敢下手杀死婴儿。那个意气风发,铁打一样的草原勇士,没有了鹰的狠戾,没有了狼的贪残。
他看着左贤王,嘴角露出笑意,左贤王有点赧然,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说。单于突然说道:“那一年,我们跟着父单于进兵汉朝,在上谷,我第一次享用自己掳得的女人。那一次,是王兄带着我的。我们一直打到大河,如果渡过大河,就可以打进长安!可惜。”
左贤王眼睛里濛濛的,也想起了年轻时的叱咤风云,汉朝的边境随他们想什么时候进出,就什么时候进出,那个时候,为了打仗,每天都在马上,吃喝、睡觉,没有下过马,抓到了女人,也是在马上享用了,有的扔下,有的砍了,渐渐都麻木了,感觉不到难受,也感觉不到快意。他猛地惊觉,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想起年轻时的事,难道真的是乌丹所言,我已经老了?应该让贤了不成?
单于缓缓说道:“可莫这一次,真的是要逼宫!他派人送信,要我离开单于庭,到北海放羊!可莫,父单于最喜欢的幼子,我们的小兄弟!我们什么都让着他,爱护他,给他最好的草场,没想到,他变了。变得如此可怕,竟然要我离开单于庭。”单于的脸也阴沉了,左贤王心中一沉,乌丹的脸真的太像单于了!
“现在怎么办?是我去劝劝他,让他回来认错?还是我去把他绑回来,丢在单于庭喂狼?”
单于摇摇头,“他可莫想要坐坐大单于的位子,他还嫩了!我们喝酒。”单于转移了话题,让人拿上酒来,跟左贤王一起喝酒。
可莫是老上稽粥单于最小的儿子,是稽粥单于晚年最喜欢的康居女人所生的,那康居女人眼睛像草原上的蓝天一般的明净,头发似草原上的长草一样的柔顺,身体柔软,韧劲十足。稽粥单于死后,他没有殉葬,成了军臣单于的女人,她的红唇是军臣那些年最陶醉的,他们没日没夜的纠缠在一起,令刘姚十分担心,令阏氏贺兰氏痛恨异常。终于,当军臣单于出兵的时候,康居女人因病没有跟随,在军中,单于听到了康居女人死亡的消息!
他放下了军情,要赶回来见最喜欢的女人最后一面,但是,他失望了。贺兰氏在刘姚的支持下,已经把康居女人埋葬了!他的母亲面沉似水的教训他,要以国事为重,不得在沉迷女色。军臣的心好似沉入了北海一般的冰凉,他觉得母亲应该能够容下像她一样的女人,她们都是来和亲的女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家国不被匈奴骑士蹂躏,而不得不去国万里,跟异族男人欢好。她们的心应该是相通的,为什么贺兰容不下她,母亲也不能容她?她不明不白的死去,她的儿子还小,军臣把可莫当做自己的儿子,纵容他,溺爱他,给他最好的草场,最好的马匹,最好的战士。
母亲的死对于单于军臣来说,即是对他最无私的人去了,也是他的枷锁的解除,母亲加诸于他身上的阴影,没有人能够体味,母亲的汉化,对他来说就是让他去违背他的人性,母亲总是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礼仪、什么圣人之教,他只能痛苦的倾听。大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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