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楚泠心中多了几分不安,她局促地摸着头上的发髻,有些惶然。
伴着一声轻响,一道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缓缓走了进来。
他亦是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到眼前的人。
楚泠不敢回头,她透着那面铜质的梳妆镜看到了那道模糊的身影笔直地站在她的身后,距离她几步之遥。
楚泠不觉有些失笑。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的这些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阿泠。”秦寥声线颤抖地唤了一声。
楚泠身子一颤,缓缓转过身来看他。
再见已是尘满面,鬓如霜。
饶是秦寥在朝堂如何得意,都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他的鬓角是掩藏不住的白发。
暖融融的烛火之下,楚泠突然发觉自己错过了好多。
“只有这些吗?”身形削瘦的少年捏着手中的一沓账本,似笑非笑地盯着面前的中年男子。
“回少爷,小的目前只能找到这些。”男子对着沈易点头哈腰,语气谄媚。
若是有沈家的人在场,定然会大吃一惊。
因为沈府里的管家竟然对一个不受宠的庶子态度如此恭谨。
沈易将那叠账本放在手里掂了掂,双眸含威不露,“要是回头有人问起来,你知道怎么说吗?”
管家不敢迟疑地应声道:“还请少爷放心,小的绝不会胡乱说出去。”
沈易适才将那叠账本揣入怀里,动作间,颈间滑落出一块玉来。
“小姐。”姝儿很是无奈地看着赖在床上不愿起床的沈槐,拖长了声调唤了一声。
沈槐轻哼一声,拿被子捂住了脑袋。
“小姐!”姝儿拔高了声音再次喊了一声。
沈槐仍是不愿意起床。
姝儿看着窗外高高挂起的太阳,无奈极了。
最终还是乔白和宫舒舒二人的突然造访才使得沈槐从榻上起来。
“阿槐!”宫舒舒一瞧见沈槐就兴奋地扑了上去,然后换来了沈槐的一个哈欠。
宫舒舒当即扑哧一声就笑了,“阿槐,你不会才睡醒吧?”
沈槐困倦地掩着唇点了点头。
自然,沈槐这一承认就引来了乔白的一顿嘲讽。
沈槐睨了乔白一眼,拉着宫舒舒在一旁坐下了。
“你们今日怎会想着来这里见我?”
宫舒舒先是在自己身上翻找一通,却是没有找到相关的信件。
“乔白,今早上收到的那些张信纸是不是在你身上?”宫舒舒扭头冲乔白喊道。
乔白有些不可奈何地自自己怀中取出那一沓信件,走了过来,递给沈槐。
然后……
沈槐就瞧见乔白摸了摸宫舒舒的脑袋,轻轻地说了一句,“早就与你说了,你的东西都在我这。”
沈槐默默地将头扭回去,把视线放在那堆信纸上。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在她不在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端着膳食进来的姝儿正好瞧见了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
沈槐在接过姝儿端来的粥时,发现她的神情还很是恍惚。
沈槐一边浏览着纸上所记载的信息,一边喝着粥。
这信上所写的,正是秦寥昨夜与楚泠私会,许久才归。
至于他回去后,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锁了一天是为何,这纸上就没有提了。
沈槐将纸撕碎了,丢进一旁的炭盆里烧掉。对着乔白吩咐了一句,“最近几天盯紧秦寥。”
乔白不假思索地点头。
沈槐留乔白和宫舒舒在小院里又用了顿午膳和点心才让他们二人离去。
离去时,沈槐明晃晃地瞧见乔白与宫舒舒二人十指相扣着并肩离去。
沈槐瞧着二人的背影,不自知地笑了。
这样真的很好。
大家都能找到与彼此相伴一生的人。
等到宫舒舒和乔白二人走远了,姝儿神秘兮兮地端着一盏花茶走了过来。
沈槐接过那盏花茶,饮了一小口,润了润嗓子。
“小姐,你有没有和王爷这般一起走过?”姝儿凑近了沈槐,悄声问道。
沈槐抬眸看了眼姝儿,“哪般?”
姝儿又羞又急,绯红着张脸说道:“就是像舒舒和乔公子那般。”
沈槐先是看了眼姝儿,再看了眼自己身下的轮椅,其意不言而喻。
她倒是想这样走,但是现实不允许呀。
姝儿泄气地看了眼沈槐身下的轮椅,嘟囔了一句,“若是小姐你的腿是完好的,你和王爷定当是这京城里最般配的人物。”
沈槐下意识地活动了下自己的双腿,仍旧还是没有什么知觉。
她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应声。
若是她这腿是完好的,她恐怕现在还在给沈家当牛做马呢。
时间一晃又是半月。
这半个月里,即便外头的气候已经开始渐渐回暖。沈槐每次出去,还是会被齐凛要求着裹得严严实实再出门。
沈槐也是个犯懒的,最不耐烦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索性也就整日里宅在自己屋里。通过与乔白等人的书信了解外面的情况。
“公主,沈大小姐求见。”婢女低垂着脑袋,迈着小步子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此时宇文盈正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自己的发簪,听到了丫鬟的通报,也只是懒懒地应了一声。
“叫她去偏殿候着,本宫晚些就去。”
婢女应声退下了。
沈媛在沈家被家里的长辈千娇百宠着,哪曾吃过这样的冷遇。
在得了那婢女的答复后,沈媛的脸瞬间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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