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会女红吗?”
“先前四爷您说想要格格亲手所绣之物,格格便跟奴婢学刺绣。先绣了一个香囊,但那香囊的颜色图样不适合男子佩戴,于是格格将香囊送给了奴婢,又给四爷您绣了条腰带。”
说话间,常月将那香囊拿了出来。
弘历顺手接过,绯色的确太过柔美,不适合男人,上头好似绣的是兰草,歪歪扭扭,走线也不大整齐,倒的确像是出自苏玉珊之手,啧叹一声,他轻哼道:
“确实很丑。”
常月忍不住辩解道:“格格第一次绣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奴婢很喜欢。”
回想起苏玉珊,他捏着香囊的力道略紧,不经意间感觉到里头似乎有东西,弘历遂将香囊打开,仔细端详,才发现里头有夹层,掏出一看,是一张二十两的银票。
弘历心下生疑,抬眸斜向常月。
常月也是一愣,“咦?这里头怎会有银票?”怔神的她察觉到主子的眼神,当即会意,吓得立马跪下,
“四爷明鉴,奴婢并不晓得香囊里头有夹层,奴婢没有偷银子啊!”
她若真偷了,也就不会把香囊拿出来给他看。估摸着是玉珊特地留给常月的,担心她不收,才会想到这个法子。
思及此,弘历没再追究,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她走之前还记得给你留东西,却不曾给我留一样。”
主子心情不好,常月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说错,惹他不快,迟疑片刻,她试探着道:“腰带……算不算?”
手中那绣了一半的腰带在他看来格外扎眼,弘历的心异常苦涩,默了半晌才喃喃道:“你觉得她还会回来把它绣完吗?”
“应该……会吧!也许等格格想通了,自然也就回来了。”常月还以为这样说,四爷就会高兴些,孰料弘历的面上并无欣慰之色,眸光逐渐变得冷厉,
“她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当我这府邸是什么?”
就在常月琢磨着该如何劝说时,惊见四爷居然手持剪刀,一剪子下去,腰带赫然断做两截!常月顿感可惜,慌声提醒道:
“四爷,这可是格格给您绣的啊!您怎么剪坏了?”
弘历淡然垂眸,斜了那飘落地面的残缺腰带一眼,漠声道:“她送的,我就该珍惜吗?我送她那么多东西,她何曾珍惜过?就连出走都不曾带一样!”
生怕四爷怪罪格格,常月忙道:“有的,方才奴婢整理首饰,发现少了一样,应是格格带走了,就是您送给她的那支紫苑珠钗。”
那支紫苑的用材不算最珍稀,却是他特地命人为她而打造的,原来能入她眼的,只有那一支。
心苦神悲的弘历再不愿待在这儿,一想起她,满心都是愤恨,压得他喘不过气。
闭了闭眼,弘历撂下剪刀和腰带,冷然拂袖离去。
目睹四爷离去的背影,常月只觉四爷有些可怜,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难得将一个人放在心尖上,那人却骤然离他而去,他心里必定难受,却还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她瞧着都觉得煎熬。
常月暗自祈祷着,格格一定要尽快回来,别让四爷一个人饱受相思之苦。
然而苏玉珊好不容易才逃离京城,根本没有回去的打算。
只是天公不作美,她等了三日,都没等到雨停。
这一年里,她一直被娇养着,何曾捱过一丝冻?如今到了这儿,秋雨突至,天气转凉,她走得匆忙,没有带棉衣,刘氏正在为她缝制,可也得几日才能做好,她耐不住寒,一不小心就病倒了。
刘氏忙让清和去请大夫过来,村里就这一个大夫,其他人家也有病人,大夫忙不过来,只等到晌午才得空过来为其诊治。
彼时苏玉珊正躺在帐中,紧捂着棉被,仍觉暖不热,鼻子不透气,时不时还咳几声,难受得紧。
大夫坐在一旁为她把脉,静坐片刻,不由面露诧色,“这……好似是喜脉……”
竹子说:今天的第二回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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