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好一会儿,苏玉珊才鼓起勇气望向弘历,声颤心悲,“她真的……去过你的书房?”
问出这句话时,她多想听到一个否认的答复,然而弘历竟是点了点头,只因他不想瞒她什么,
“去过,但我没碰过她。”
果然是去过的,那也就是说,有可能?
苏玉珊心渐沉,眸光瞬时黯淡,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默不作声。
弘历见状,便知她起了疑心,“玉珊,你不信我?”
此时的情形不由令她联想到曾经的自己被金敏靖诬陷的时刻,她百口莫辩,异常无助。复杂的情绪翻涌了许久,最终苏玉珊不再犹豫,坚定了态度。
“我信你,因为我也曾被人诬陷过。”
她之所以选择相信,是因为她觉得弘历并非饥不择食之人,他已经见识过金敏靖的歹毒,只差证据而已,是以她认为弘历不太可能再对金敏靖有什么念想。
再者说,她已选择付出真心,与他在一起,那就该在他面对质疑之时信任他。
苏玉珊的信任令弘历欣慰的同时又有一丝莫名的紧张,只因他突然想起那个不可言说的梦,但愿那只是个梦,但愿金敏靖是在撒谎。
等待大夫的过程似乎格外的漫长,苏玉珊的心像是被人架在油锅上,下方便是滚烫的热油,还时不时的冒着泡,溅得人心异常焦灼,而她悬在上方,随时都有掉落的可能。
一刻钟后,大夫到场,为金格格诊脉。
一向镇定的弘历此刻挺直脊背,等一个结果。
把脉过后,大夫拱手道:“恭喜四爷,金格格这是喜脉!”
金敏靖闻言,长松一口气,喜上眉梢,“四爷,我就说吧!我没有骗您,我真的有了!”
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让外人知晓内情,李玉即刻挥退大夫。
按理来说这可是喜事啊!可四爷神色凝重,似乎并不高兴,大夫不知内情,为防惹麻烦,他不敢多做逗留,匆匆告辞离去。
饶是听到了结果,弘历仍旧难以置信,“不可能!那日你只是来送汤,我一口没喝,也没碰过你一指头,平白无故哪来的身孕?孩子肯定不是我的!”
被质疑的金敏靖委屈落泪,梨花带雨的啼哭着,“四爷您忘了吗?那日我送罢参汤,您让我先走,我出门之后才想起食盒忘拿,便又拐回去拎食盒。
当时您喝醉了,说是头疼,让我扶您到帐中歇息,我照您的吩咐去做,可一到帐边,您就……就把妾身给按下了。妾身是您的女人,您有想法,妾身自然不敢反抗……”
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弘历给打断,“简直一派胡言!”
那日的情形,他隐约还记得一些片段,“我醒来之时衣衫完整,并无褪去的迹象,且帐中空无一人,怎么可能同你欢好?”
那时的弘历没什么意识,似乎很不舒服,口中一直念着苏玉珊的名字,她没办法,只能佯装成苏玉珊,一再的迷惑他,抛下脸面,主动去勾……
然而金敏靖不敢说出当时的真实情形,红着脸半真半假地道:“不褪衣裳照样可以啊!当时您很急切,根本顾不得宽衣,后来您睡得很沉,妾身不敢打搅您,便自个儿起身先走了……”
苏玉珊以为今日该是金敏靖伏法,未料最后竟是她的心被凌迟,一颗心像是被热油滚过,疼至抽搐,可她还是不愿相信,总想着这当中或许有什么蹊跷。
抬起湿润的眼睫,苏玉珊努力的告诫自己,不要偏听偏信,一定要问清楚原委,“她所说的都是真的吗?弘历,我不信她的话,我只信你。”
迎上苏玉珊那泛红的眼眶,弘历突然说不出话来,顿了半晌才道:“送汤是真的,但之后的事我毫无印象。”
他说这话时,没有一丝底气,苏玉珊可以轻易的从他闪烁的眼神中看出些端倪,所谓的没有印象,大抵便是默认吧!
结果显而易见,没有任何蹊跷,他就是碰过金敏靖。
这样的认知轰然砸至她脑海,犹如天塌地陷,她无从闪躲,整个人向下沉去,顷刻间跌入无边的深渊!
她突然不想再问了,那些细节,单是想象便如刀刮骨,刮得人生疼。
绝望垂眸,苏玉珊转过身去,抬起如缚石头的步子,沉沉的向外走去。
金敏靖的身孕如晴天霹雳,劈裂了两人之间薄如蝉翼的几分信任,弘历再无心去管金敏靖,只命人将她看管起来,而后紧跟上苏玉珊的步伐。
弘历没再说要赶她走,这是不是代表着她躲过了一劫?
金敏靖心下没谱儿,再次央着福晋帮她在弘历面前求情。
富察氏亦觉头疼,“你怀着四爷的子嗣,我自当尽力保全你,但最终如何,还得看四爷的意思。”
富察氏没把话说得太绝对,留有一丝余地,金敏靖暗自祈祷着弘历能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放她一马。
殊不知此刻的弘历焦头烂额,恨极了她!
路上有下人跟随,他不便说太多,直等进得画棠阁,关上门之后,弘历才与她解释,
“那日晌午我喝醉了,金敏靖的确来过,但我让她走了,后来我头晕目眩,昏昏沉沉,好像梦见了你,梦见你把我扶至帐中……我一直以为那是一场梦,可金敏靖却说那是真的,说那个人其实是她。
玉珊,我现在也很乱,我根本不记得她说的那些情形,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绝不会主动去碰她。”
“所以你想说什么?这只是酒后乱性,而她恰巧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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