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邝先生跟于贝儿是真的一拍两散,否则他不用会上“于小姐”这么生疏的称呼。
施如锦只意外了片刻,便替邝先生松一口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于贝儿就是个坑,梁慕言看出不对,及早抽身,谁料到邝先生会不管不顾地跳下去,而且在于贝儿面前,全然惟命是从。
别人的私事,施如锦不好置喙,不过到底是自己不慎,戳到人家痛处,施如锦还是向邝先生道了一句歉:“不好意思,我问得太多。”
沉默了一会,邝先生摆了摆手:“没关系,反正我快要结婚了!”
施如锦这下听糊涂了,邝先生的意思,是跟于贝儿又重归于好了?这反转未免来得太快。
“家里人给我安排了相亲,对方是个华裔女孩,刚大学毕业,性格单纯,也很腼腆害羞,想找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不在乎跟我差了十多岁,在婚姻这件事上,我不想再拖下去。”邝先生说到这里,朝施如锦身后的窗户看了一眼,表情多少有些怅然。
“恭喜啊!”施如锦立马道。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邝先生还没把于贝儿放下。
邝先生用手抓抓自己后脑勺,表情有些复杂,好一会后又笑了出来,笑得有些苦涩。
话到此处,似乎再什么可说,施如锦微低着头,脑子在想后面的话题。
结果邝先生先开了口:“我回来之后,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过来跟施小姐谈了谈。”
“有什么事儿吗?”施如锦诧异地问道,这才明白,邝先生是特意来见她。
邝先生说话之前,似乎斟酌了一下,才道:“得知于太太过世的消息,我陪于贝儿飞回了美国,她情绪十分激动,我觉得可以理解,谁遇到亲人离世,都不可能安之若素,何况她们母女相依为命,在飞机上,我一直在安慰她,可笑的是,后来我才明白,于贝儿的激动并非为她母亲的不幸悲痛,而是源自施小姐。”
“我?”施如锦失笑,随即便一头雾水。
“我们一下飞机,于小姐坚持先去她叔叔家,而不是前往为于太太入殓的教堂,我不能同意她的行为,这种时候,于贝儿最该做的,不是去跟自己母亲告别吗,在于先生家外面,我们发生争吵,我先行离开。”
施如锦看向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邝先生,从他的描述中,于贝儿的行为令人匪夷所思。
“我和于先生的妻弟是校友,后来他跟我说,于贝儿一见到于先生,便提出更改她祖父遗嘱,目的是将施小姐从继承人的名单中删除,并警告于先生,如果不遂她的意,她将拒绝参加于太太葬礼,并且发起遗产官司,于先生没理会于贝儿的无理取闹,”邝先生说到这里,长长地吐了口气:“结果她果真没参加葬礼,于先生对此非常生气。”
“她是不是疯了?”施如锦想不出来,于贝儿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就为了让所有人包括已经过世的于太太难堪?
迟疑了一下,邝先生又道:“于贝儿大概是疯了,她坚持你不是于家外孙女,你的母亲另有其人。”
施如锦顿住,定定地看向邝先生。
“我不明白她这些奇怪的言论从何而来,据说贝儿不依不饶,声称已经找到人证,可以证实施小姐和于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甚至她放言,不仅要在美国打官司,等回到蓉城,会立刻到法院控告你……冒用他人身份,诈骗他人财产。”邝先生说到最后,头不停地摇。
施如锦没有说话,胳膊搭在座椅扶手上,手轻轻地点着自己太阳穴。
“不好意思,我还有约,”看了看自己手表,邝先生站起身道:“今天就说这里,我个人非常尊敬施小姐,希望于贝儿那些行径,不要给你造成太大困扰。”
施如锦也起身,只淡淡地笑着。
准备离开之前,邝先生明显没忍住,再次回头对施如锦道:“施小姐有没有发现,我这人挺可笑,人到中年,还会为情所困,不瞒你说,于贝儿同贺先生在一起时,我就暗恋她,喜欢得说不出理由,然而在一块生活了,才发现这个女人,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施如锦对邝先生还真有点同情,这场失恋,对他打击实在不小。
“有些话,我没法跟家人说,也不能同我女朋友讲,有劳施小姐,今天愿意耐心地听我絮叨这么多,”邝先生叹了口气,随即又道:“施小姐,防人之心不可无,之前我就知道,于贝儿对你有诸多不满,可以看出来,那是她嫉妒比自己优秀的同性,但我没想到,她会走火入魔到这种地步。”
车馆门口,施如锦目送邝先生与随员的车开出老远,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于贝儿何以如此肯定地说出,她跟于家绝无关系?她到底知道多少?还有,这难道就是上次在香格里拉酒店门外,于贝儿口中的所谓……大祸临头?
前面出了个林显文,后面于贝儿迎头冲过来,施如锦可以肯定,等待她的麻烦,已经近在咫尺了……
一辆骚气十足的粉红敞篷车开了过来,“吱”的一声,在施如锦面前猛地刹住。
施如锦看过去的时候,车里的人同样骚气地朝她吹了一记口哨。
“你怎么会过来?”施如锦走到车边,问驾驶座上的老佟。
“别自作多情,我可不是找你,我来接小茂他爸,”老佟昂着头,瞧着施如锦乐起来:“过几天我订婚宴,江叔叔和魏阿姨那边,我亲自送了请柬,施谯谯给我当伴郎,你……就负责跟着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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