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原本以为是阿力满带人去为难陆家父子,可是谁能够想到赶过来看到的会是这一幕。
“这……这!小楼杀人了。”这些村民偏安一隅,往日里便是隅有争执,会动动手脚,都是极少会见到鲜血的。当见到短刃穿心这一幕,无不是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陆深连忙一把将陆危楼拉到自己的怀里将他揽住,朝着众人挥手解释道:“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刚才……刚才阿力满他身上起火……”话才说到一半,陆深就自己闭上了嘴。
起火,可是这会儿阿力满身上连半点起火的迹象也没有。
那明明就是一场幻象,陆深转头看向刚才砸在自己和陆危楼原本所站位置的地方,那里倒是有一片实实在在的焦灼印迹,看样子先前的那枚火球倒是真的。
“火?哪里有火?”立刻有人高声训斥:“陆先生,我们都知道你们家和阿力满家的人有矛盾,可是这天大的仇恨也不能让你们将刀子插进他的胸膛吧!”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有妇人掩面哭泣着附和。
就在这说话间,一众村民已经提着各自带来的农具向着陆深父子二人围了过来。
陆危楼这会儿也已经从先前的失神之中回过了味来。
他喃喃道:“真亦假时真亦假,假亦真时假亦真!”话说完他毫不犹豫得又一次伸手按在了阿力满尸体上的那柄短刀刀柄之上。
“小楼?”陆深刚刚唤出一声,就见陆危楼毫不犹豫,一探刀柄将那短刃直接从阿力满的胸膛里抽了出来,立时鲜血如泉般喷涌而出,淋洒得最近处的陆家父子二人一身是血。
原本逐渐包围的圈子一下子又退开了好几步,这只有十岁的孩子这一刻却好似化身成了一尊地狱修罗。
“真也好幻也罢,唯一能够认清的便是这一刀由我刺出,你们若是有谁想为他们报仇,尽管上前便是,但是事先说好,我陆危楼的命,可不是谁都能够取的,你们要杀我,我不怪你们,但是我会还手!”说完一横刀,弯起左臂,将刀刃夹在上面,狠狠用力得抹了一遍,将先前阿力满留下的血迹擦了个干净。
看着这一幕陆深有些呆住了,不过他默然起身站在了陆危楼的身后。
对也好,错也罢,既然自己的儿子有了选择那做父亲的自然是要跟在他的身后的。
这一幕他忽然觉得有些眼熟,早年在中原江湖之时,也曾有这样一个女子横刀漠视天下群雄,孤军却有万夫不挡之勇。
“阿怜,你看到了嘛,咱们的儿子竟是跟你一模一样。”陆深低低得呢喃道。
面对这个十岁的孩子,周围一群成年人竟然是发自内心得胆怯起来。
锄头叉子纷纷对准着他们父子俩,可每个人握具的手都在颤抖,无一人敢上前一步。
“既然没有人要动手,那便让路。”陆危楼压抑着嗓子,用他那略微有些奶声奶气的嗓音喝斥众人。
“你们逃不掉的!”
“逃?”陆危楼嘴角微微扬起,随即伸出一根手指冲着说话的那人摇了摇:“我们不会逃,至少现在还不会。”
“陆深,你真的就看着你儿子如此疯魔了?”刚刚昏厥被搀扶到一边的老村长此刻醒转了过来,指着陆深吃力得说着。
陆深凝视着老村长,许久他才缓缓道:“救命之恩,我陆深已经报了十年,如今我儿看到了一条他想走的路,做父亲的没本事,就想着能够再护他走一段。”
老村长捂着自己起伏激烈的胸膛颤颤得说道:“回头吧,回头吧。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认错,回到村子里,我就算拼了我这张老脸不要,也会留你们一份平安。”
陆深冲着老村长一拱手,要说这个村子里,还肯真心待他父子二人的,恐怕也就是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村长了。
“村长,您的好意,我陆深心领了。在村寨住了十年,感谢村长照拂,今日我父子二人在此告别了。”说完陆深一揖到底,随即再揖,一连三揖,算是了断了他与这个村子之间的恩恩怨怨。
陆危楼看了一眼父亲,眼中又多了一丝好奇。
原本他以为这十年,他已经完全了解自己的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可眼下他的言行,却是叫他又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
见周围的村民还是不肯让出道路,陆深伸手轻轻一扣天工箱,就连咔嚓咔嚓一连串不间断的机括声响起,那看起来并不是如何显眼的木匣居然快速得变化成了一样陆危楼从来没有见过的物饰。
那玩意有两尺余长,匣有两翅微展,下有握柄支撑,中段有一处扶手,握柄之上又有一枚扣机模样的装置。
“乡亲们,此为杀人器,本不欲在近邻面前展露,但是今日,还请各位不要逼在下动手。”陆深那张呆板的脸上逐渐浮起深沉的轮廓,他似乎也是解开了某个心灵层面的封印,重新变回了过去的自己。
“若是天下,唯我笃守兼爱非攻,那天下便唯我一人,求生不得!”
陆深死死得泯着嘴唇,眼眸越发得深陷。
“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拿不下他们两人,将这两凶徒拿下,锁回村中去行刑,给阿力满报仇。”
有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受不了眼下的这种压抑气氛,首当其冲,大步带头朝着陆深的方向走去。
陆深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随手举匣,朝着汉子所在的方向扣动了那枚扣击。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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