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所绘之人孟珺桐肯定是不认识的,但是她身为一个梦者却知道要施展这一类的术法绝对不可能是无中生有。
甚至可以说那人应该是平日里同范寅接触十分密切之人。
而要查这么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找当地的官府。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在当地的府衙之中都会有户籍记录。而且从十多年前起,六国官府都会设有画技师一职,虽无官职,但是俸禄却是与衙中捕快同级,专司户籍画卷之事。
通常情况下,每一个人对应自己的户籍信息的同时,还有一卷画像。
当然了,画师的水平良莠不齐,有些时候画师工作繁重时,绘制出来的画像也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孟珺桐只求在程钰那儿能够看到副不是那么抽像的女子画像,就算不认识,起码也得有个比对。
来到兴业镇府衙,通报了门口的差役,程钰主动出门来迎孟珺桐。
听到孟珺桐说想要查兴业镇的人口画像,程钰没有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这虽然不合规矩,按理来说,府衙内的档库是不对外人开放的。不过倒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毕竟兴业镇就是一个小地方,即便是知晓有这条令文的人恐怕也是没有几个。
很快程钰就带着孟珺桐来到了府衙的档库。
“档库有甲,乙,丙,丁四库,而存放有户籍画像的,只有甲库和乙库,就是这两座。”程钰引着孟珺桐进入了库中。
说是案库,其实也就是两间小屋子。
刚刚走入其中,就闻到一股子浓重的霉味。
不用说也知道,这铁定是多年不曾有人过来打理收拾的结果。
孟珺桐挥了挥手,散去自己面前的灰尘,她忍不住问道:“程大哥,你们府衙对这案牍的重视程度,有待提高啊,就这股子霉味,恐怕里头一多半的文书已经是没法子看了。”
程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地方嘛,人口来来回回就那么一千多户,也没有多少外来者迁徙而来,最多就是每有少年及冠时,会来此补充画像入库,平日里根本就没人来这儿。”
孟珺桐不去纠结这些问道:“范寅府上的户籍案牍都存放在哪里?”
程钰知道孟珺桐最近在查范寅府上屠杀的事,他不由得提醒道:“孟姑娘,范寅昨日已经移送去了更高一级的州郡府衙,你看这事儿,要不就别管了。”
齐国国内设有九郡,兴业镇属于其中之一的宝路郡。
事实上九郡之中宝路郡已然是最不起眼的一个郡,这些年几度差些被周边的其他州郡给吞并。
按理来说兴业镇府衙的事,怎么也不用着州郡府衙来亲自接手,奈何实在是宝路郡实在是太小了,想找个中间人来转个手都难。
孟珺桐却是不管这些:“查范府的事,并不单单只是为了范寅,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程大哥,麻烦你了。”
程钰倒也没有再说别的,先前移送范寅去州郡府衙的时候,他府上的一应案牍其实已经被整理过了一份。
送去州郡府衙的,那只不过是誊抄的一份,原迹仍然留在府库之中。
很快,程钰就将孟珺桐领到了一个架子前,从左到右指道:“就是这些了,下一层的是范家府上记载在奴籍册上的佣人,上一层则是范寅的家眷。”
还别说,这范家真的是家大业大,就这人口,一家抵上人家几十户的总人口中了。
孟珺桐随手从架子上投出了一个画卷轴子,她主要还是来找人的。
打来画卷,孟珺桐当下就有些傻眼了。
为当地百姓画像的画师技艺有高有低这是说得过去的,可是孟珺桐感觉自己这手里的这幅画根本就不是出自什么画师之手。
恐怕当街随便找几个黄口小儿来此,也要比这儿画得传神写实一些。
看着画卷上龙飞凤舞的笔迹,除了一个人的脑袋,躯干,四肢能够分辨出这画的是一个人以外,其余的根本就看不出来,就连画像是男是女,孟珺桐都看不明白。
程钰见孟珺桐脸色怪异,差过脑袋来看了一下,顿时也有尴尬起来:“那什么,这个是上一代老画师故去以后,新来画师接过案笔所画,这初来乍到,确实是有些手生。”
孟珺桐汗颜,这哪里是手生,这根本就是不会画画,当下她问道:“我能冒昧问一句,你们这个画师,在接班成为画师之前,是做什么的?”
程钰轻轻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脸,继而又摇了摇脑袋。
孟珺桐突然明白了什么,惊呼道:“那位画师该不会就是你吧!”
程钰不好意思得点了点头。
还真的就是他画的。
老画师故去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能够找到新的画师。
在这一个小镇上要找猎户,屠夫那是一抓一大把,可要找个能够提笔画画的,可真的是难为当地府衙了。
无奈之下,只得将还算读过几天书的程钰赶鸭子上岸,送上了案牍台。
程钰在此之前可是连画笔都没有碰过,可是没办法,既然每个月多领着那一份画师的俸禄,画师该干的活儿,他也得干啊。
好在这些年里,倒是也用不着这些画像,也没有谁会跑到府衙里来翻找自己的画像看。
孟珺桐无奈道:“知道我要找画像,你还给我看这个。”她随手将画轴卷起,塞回了架子上。
这年些年的画都是程钰执笔,也就不用去看了。
程钰尴尬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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