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开,快走开!”范寅一边抽打着自己的耳光,一边大声得呼喊。
周围的小弟们已经是看呆了,倒是有个还算有些见识得,立刻出声提醒道:“快去拿盆冷水来,大哥被魇住了。”
所谓的魇住便是民间所说的,困在梦中醒不过来的意思。
于是立马有人冲出屋去,从院子里的深井中打出了半盆冰凉的井水。
那人提着桶冲进屋中,站在桌头却是迟迟不敢将水朝着范寅的脑袋淋下。
做出这么大不敬的事,日后如果帮主追究下来,自己恐怕得要吃不了,兜着走。
“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大哥的脸都已经被抽肿了嘛。”那个小弟却是果断,冲上前来,抢过水桶,哗啦一下子将半桶井水全都倒在了范寅的脸上。
范寅骤然睁开双眼,嘴巴大张,像是好不容易缓上了一口气。
看着围在自己床前的一众小弟,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水。
“刚刚是谁把我泼醒的!”范寅其实已经眼睛望向了那个提着水桶的小弟。
那小弟结结巴巴道:“大……大哥,我看你像是被魇住了,在我们老家那儿,就得拿凉水来激一下,否则很难自己醒过来。”
范寅猛得起身,那小弟连忙向后退去,大家都以为范寅这是要痛揍那个家伙,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范寅一把将那人拉入自己怀中,用力得抱了抱:“兄弟,多谢了,真的多谢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样子的范寅。
甚至还能有人看到范寅的眼泪,可是即便是看到了,却又有哪个敢随便说出去。
“大哥,你这……”被抱在范寅怀里的男子有些茫然。
范寅这才松开他,大声喊道:“账房,拨一百两黄金给这个小兄弟,算是老子的打赏了。”
周围立刻传来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那一双双羡慕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这个年轻少年的身上。
特别是刚才那个打水进来,却犹豫着没有敢往帮主身上泼的家伙,眼底更是泛起了丝丝的怨毒,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再坚持一下,只要再坚持一下,那这一百两黄金可就是自己的了。
范寅让所有人都退出了他的屋子,他去翻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坐在床沿细细得回想着刚才那骇人惊恐的梦境。
先是一个森林之中被虎王追杀,紧接着又是一个杀虎反被杀!
难道自己是冲撞了山神,遭到了来自神灵的诅咒和报复。
这样的事在他们范家的祖上也曾经出现过,曾经范家有位祖先,不仅屠术高超,猎术也是惊人。
有一次在山中捕猎,抓到了一头异兽,带回家中将之剖杀。
看来才知道,剖杀的是山神的子嗣,接着整个范家便开始灾运连连。
那一代,范家的香火险些断绝,还是后来重金从外头请来了一位方外仙人,施展法门神通,才为范家化去大劫,流下了一脉气运。
而不可在屋中杀兽的规矩也是从那时才定立下来的。
虽然那位仙长没有说明为什么不允许在屋中杀兽。
范家之人却是猜测,可能是要让神灵知晓自己所屠之兽,若是哪方神明的子嗣或是亲血,也好降下指引,让范家后人及时收住屠刀,以免酿下大错。
“难道那头虎王也是山中的精灵!”范寅想着,索性起身,准备去屠房看一看。
这头虎王并非他去猎回来的,而是百屠帮下边的弟子用猎网捕获带回的,眼下应该还没有死。
之前他收到消息,带着人去找孟珺桐和项铭的麻烦前,正是准备杀虎,只是因为这当中的小插曲,没有杀成而已。
离开屋子,他的小院里还是有着不少弟子聚在这儿。
范寅又重新变回了那个百屠帮的话事人,虽然脸颊被自己抽得又红有肿,但是气态还是那般威严。
“都杵在这儿干什么?难道手底下没事做了吗?”范寅看到这些人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有木桶或是面盆一类的装水物件。
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气笑了,难不成这些家伙以为自己在屋子里还会继续倒头就睡,还会继续被魇住。
这一百两黄金对他们的诱惑可真不算小,众人面露尴尬,随手丢掉了木桶面盆。
“都滚去干活!”范寅挥手大喊道。
院子里众人是一哄而散,范寅叫住了先前唤醒自己的那个年轻人。
“你叫什么名字?”范寅问道。
百屠帮的人数众多,即便是做为帮主的范寅也很难将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记住。
“我叫乐平。”少年轻声得回答。
“你在帮中是做什么的?”
“我……”乐平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个杂役,负责为帮主院落清扫整理的。”
范寅点了点头,想了想就说道:“从现在起,你就跟着我了,算做是亲随,如何?”
乐平有些震惊,不过马上反应过来,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跟我去屠房吧。”范寅招呼一声,就走出了院子,乐平当然是紧跟其后。
一路上,范寅和乐平说起了梦魇的事。
“乐平,你说先前你家乡也有过人被魇住醒不过来的事,你可知道这是何原由?”
乐平想了想回答道:“这原因有很多,家中的长辈们有说是冲撞了精灵神明的,也有说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了身的。”
说到这儿,乐平似乎觉得自己形容的有些不合适,这样不就是拐弯抹角得在说自己家的帮主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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