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桃不明就里地跟在邝逸身后,此时花灯猜谜已经开始,身边行人如梭,摩肩擦踵。邝逸怕她跟丢了,回过身来,将扇子的另一端给她握住,带着她向前走去。
这时有那搭起来的戏台开始响起了锣鼓喧嚣之声,循声看去,只见几人正在台上耍龙灯,一出“双龙戏珠”跳得欢快。
舞灯的汉子们嘴里齐声喊着:“正月里来正月正,除夕夜里闹花灯。花灯黄,花灯红,雪打花灯好年景。”
这等欢腾的气氛令围观的人脸上带上笑容,不由拍掌高声叫好,初桃也忍不住附和喊了一声。
待一曲龙灯舞过,邝逸已将初桃引至一处楼上,初桃见着这楼上没有其他人,不免有些疑惑。
“下面吵闹,其实在高处看视野更好,我便把这层包了下来。”
初桃定睛一看,果然!
那坐在高台上戴着面纱弹琵琶的女子,在花灯下猜灯谜的游人,戴着面具相会的少男少女,还有远处江面上的画舫……皆看得清晰,一时被这繁杂的美景看花了眼,不知看何处是好。
“你看”,初桃随着邝逸手指处看去,只见木白与月桂站在一棵大树后面,木白手拿着一盏金鱼花灯,正低头对着月桂说着什么。
初桃不由瞪大了眼睛,询问地看向邝逸:“他们俩?”
“唔,这便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了。你这小呆子,木白对月桂那起子心思,你至今未看出来么?”
初桃愣愣地摇了摇头。
“若不是为了木白,我哪有这功夫一次次地去把她抓回来?她是我们在来时偶然救下的,虽来历不明,但想着她只身一人,我们便带了她一路同行。
这一路上,不知怎么,木白竟瞧上了她。但他有心事,许多话不便表露,我却看不得这副样子,于是只好由我来当这个恶人,替他将月桂留下。”
“那为何这次你们不叫月桂姐姐一起走,反而任她去何处呢?其实我看得出来,月桂姐姐她并不想走的。”
“她心中未必对木白无意。第一次逃走的时候,她把木白当盟友,告诉了他,我去把她抓回来后,她以为是木白泄密,所以才同他闹别扭。只是她自己不知,真的不放在心上的人,哪有空去同他闹别扭。但是……”
邝逸叹了口气,“我们此番回去,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月桂她不适合参与其中,木白现在怕是在同她道别。有些话,他是永远不会说的。”
初桃看着邝逸,脸上多了一丝失望,“那他们竟是不成么?”
“前路如何,我自己也不知道呢”,嬉闹的人声,璀璨的灯火,也没掩去邝逸此刻脸上的寂寥。
“二哥,你们究竟是何身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何事,此时倒还不是同你说的时候,不过我的身份,嗯……小丫头你可看好了,别眨眼。”
话落,一双长长的、长着白色绒毛的耳朵出现在他的头上。
“好可爱的耳朵啊”,初桃不禁伸手想去摸,手却从中穿了过去,原来只是虚影。
“我和木白,都和阿尤一样,是源自上古的犰狳神兽。我与他们不同的,大抵是我全身都是白色,所以看上去倒更像是寻常的兔子。”
月下的少年,面容俊美而温柔,本就极为不真实,一双白色耳朵的虚影,让他看上去更虚幻了几分,像是一碰便会散去。
初桃定定地看着他,“二哥,我虽不知你们究竟有什么事,但想必是极难极难之事。我现在修为低下,帮不了你什么,但是若有一日,我修行有成,还请你告诉我。承蒙你照顾这段时日,我也想能够帮到你。”
“嗯,那你定要好生努力一番了。”
“我一定会的”,初桃万分郑重地应了。
“好了,这么开心的日子,不说这些了。你看,这是什么”,邝逸从旁边取了两盏孔明灯,又拿出一支笔来,“再过一会儿会有焰火,待焰火过后,我们将心愿写在这孔明灯上,便可放出去了。”
“对了,我吹首曲子给你听,就当报答你这段时日的饭食之恩”,邝逸掏出一管青玉做的笛子,就着这无边夜色,吹起了一首《春江花月夜》。
一时间所有尘世的喧嚣皆远去了,只有这一段笛声在耳边,笛声悠远,如那欲语还休的心事满腹。
是热闹的除夕,有风吹动月光,恍恍然,是走在我身旁的你指尖微凉。并行着的石板路上倒影很长,默默然忘却四周的声响。
花灯在旁,像我一颗心轻轻晃,有些情绪到了嘴旁,又跟着晃回了心上。
于是沉默,沉默是今晚的笛声。
于是沉默,沉默是你凝视的眼眸。
于是沉默,沉默是我不曾说起的梦境。
……
一曲到尾声,初桃走到栏杆边,望着天上高悬的月,心绪如一缕轻烟,尽数飞得很远。
此时,有焰火在空中绽开,那砰然绽开的光亮唤得初桃回过神来,原本如墨的夜空尽数染上璀璨,她笑着看向邝逸,“二哥,你看,好美啊!”
邝逸放下手中的笛子,看着她被焰火映亮的脸庞,高声回她:“是很美”,却又躲在这喧闹之后,不禁想起了曾在折子戏里听到的那句——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焰火方歇,一阵神圣庄严的梵呗声诵起,原来楼下有一群僧人正手持佛珠,齐声念诵着经文,祈愿新的一年里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而在他们身后,人们拿着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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