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的另一处院子里,二小姐苏芙瑟也已经得到了丫鬟双星被杖毙的消息。
她惊得手中的毛笔一歪,一幅将要完成的画就这样毁了。
苏芙瑟心疼不已,连忙将画拿起来看。但才将画对着窗户,她又想到方才的消息,更是心焦。
苏芙瑟转身追问禀话的丫鬟:“母亲为什么要杖毙双星,还有其他受罚的人吗?”
“似乎,表少爷也惹了夫人不喜。”来禀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揣度上位者的心思,“奴婢听说,表少爷恐怕要提前回臼城了。”
苏芙瑟闻言更是心中一震。她不敢置信地回退一步,小腿撞到了身后的凳脚,身子一个不稳,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包。
“痛……”她捂着后脑勺,眼泪都疼出来。这一摔,手里握着的画是彻底没救了。更让苏芙瑟心如刀绞的是,双星已死,费力收买的棋子没了;二表哥再走,精心布下的局也要没了。
与苏芙瑟的心急如焚相反的是,苏锦音此时正在房中慢条斯理喝着乌骨鸡汤。
捧月握了个鸡蛋在苏锦音挨打的侧脸滚动,她咬唇内疚道:“都是奴婢自作主张连累了小姐。”
说着,她就要跪下身去请罪。
苏锦音抬手拦阻了捧月的动作:“你拦住二表哥,这件事做得很对。”
“如今我身边只你一个贴身陪伴,处事说话更要谨慎小心。”苏锦音打一棒子又给颗甜枣道,“但此点你一直做得很好,保持即可。”
“待会,你从我妆匣中拣选了那枝牡丹花簪子给美景送去。就说,双星的事情连累她受罚,我很是过意不去。”苏锦音想起那美景一棍子敲死双星的决然模样,就有些玩味。
这个美景,到底是像她母亲一般只有暴躁的性子,还是有脑子的暴躁呢?
就试试看好了。
苏锦音看了眼那盒妆匣子,又挑了其中一根白玉的簪子赏给捧月。
捧月却是摇头不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有件事奴婢一直没和您说。奴婢曾经见到二小姐和表少爷在湖心亭单独相会。二小姐穿的正是小姐您也有的那条轻紫月华裙,所以奴婢敢肯定没有瞧错人。”
捧月说完之后,就连着磕了几个响头道:“小姐,奴婢是听双星说,您心悦……所以奴婢没敢说。奴婢错了。”
苏锦音端详着捧月笑了:“你长进了,知道我不喜欢二表哥,也知道双星不是为我好。她要你瞒着的就不是好事情。”
捧月又要磕头,苏锦音却拦住了:“捧月,除了牡丹花簪子,还从我妆匣二层的抽屉里取了全套金镶玉头面送过去。内镶羊脂白玉的那一套。”
苏锦音叮嘱道,“你告诉美景,这一套头面,务必让她在我去了佛寺后,再呈给母亲,希望母亲见物如见人,不必挂念。”
可谓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苏锦音正想着怎么对付苏芙瑟,却没有想到这庶妹如此急冲冲就送了把柄到自己面前来。
母亲郑氏到得很快。
送给美景首饰的当日夜里,郑氏就再次亲自到了苏锦音的院子里。
郑氏将那盒原本叮嘱了离去才呈上的首饰重重放在苏锦音的面前,冷哼道:“既是自愿去祈福,又何必收买我身边的丫鬟来做些这样的事情?”
苏锦音极快地认错:“母亲,女儿知错了。女儿只是不放心其他人。母亲一直信赖的,想来就是好的。”
郑氏也算是油盐不进的一个典型。苏锦音这话明明将她捧得高高的,郑氏却一点也没有领情。
她将手中的茶水径直泼到了苏锦音的身上,骂道:“去庵子里,可不要穿得这般花枝招展,佛祖不会高兴的。”
苏锦音再次认错:“是,女儿想将这个也一并交给母亲保管。”
“我又不是收破烂的!”郑氏一口拒绝。她目光落在苏锦音那湿漉漉的裙摆上时,却又上下二次打量了一番。
这裙子,似乎是自己母亲挑的?
随着郑氏过来的丫鬟美景闻弦歌而知雅意,及时送了个台阶过去:“大小姐一并交给奴婢,送库房先锁着吧。”
苏锦音就点头应了。她让捧月带着这有茶渍的轻紫月华裙跟随美景而去。
至于她自己,当然是捧了一篮子糕点去看望她的长兄了。
毕竟,她可是“一心”为长兄的人。
不过是第三日,苏锦音就如愿得到了二表哥郑多智即将离府的消息。苏锦音知道是自己屡次去见长兄的行径刺激到了郑氏,她对此满意极了。
由这两件事情可见,她母亲郑氏身边的明白人,可真是不少。后面的事情,相信也会有个明白人帮助郑氏得出个明白答案。
只是,另一位苏小姐,就未必有这么满意了。
得知郑多智已经铁板钉钉地要离京回臼城了,苏芙瑟当场就砸了一个砚台。
化开的墨汁溅上了她最喜爱那条裙摆,苏芙瑟只觉得自己万事不顺。还好,当目光落在与苏锦音同有的轻紫月华裙时,她的心平静了下来。
“去吧,去告诉表少爷,老地方见。”苏芙瑟目光中闪烁着毒辣的光芒,她叮嘱丫鬟将发饰都仔细挑选了和苏锦音类似的,直到确保远观与苏锦音无异后,她才出门。
湖水潋滟的湖中亭里,两个不安好心的人终于碰了面。
郑多智一脸忧色地问道:“二表妹,我明日就不得不回臼城了。大表妹似乎仍不为我所动,这千里之外,如何再赢得她芳心?”
“二表哥就这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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