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眉毛一挑,弯起嘴角笑了,“如果你死了,我还叫谁和我一起联手奋战呢?”暗示陷害管夫人的不是她。
管夫人怒冲冲的将视线抽回来,粗粗的哼了一声,“我会查明白的。让公主入胡不是我说的,必有人在暗中和皇后作对。”
“那么,你还愿意帮我么?毕竟你的诺言没有实现。”戚夫人趁机说。
管夫人看了她一眼掉转身子走了,老远处才听见她被风吹来的话,“再说吧。”
戚夫人瞧她那个忘恩负义而又高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握成拳,紧咬嘴唇,眼神被阴冷怨望占据着。
刘邦伴着夜色,独自踏着石子路来了长信宫。进殿后一个人都没有,安安静静的,便往内屋走去,见吕后安静的躺在榻上,半裹着被子,双手露在外面。戴青在一边端着药水伺候着吕后,“娘娘,该吃药了。”
吕后眼神空洞,木然的看着殿顶,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刘邦进来了也没发觉,更没有起身行礼。反倒是戴青听见刘邦熟悉的脚步声,扭回头看见是刘邦,便起身行礼,还未来得及行礼,就被刘邦手一挥,免了。
刘邦递给她一个眼神,叫她下去,戴青点点头,预备将药搁在几案上,刘邦抢先一步从她手中拿了汤药端着,。到吕后身边,看着吕后沧桑发白的面容,刘邦此刻的心底竟是泛起了波澜,一切都是自己害的,原本一个活泼的少女,自打跟了自己后,变得沉默寡言,再也与他没话说了,甚至二人间只剩下争吵和恭敬。
刘邦端起药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又搅了搅,端到吕后嘴边柔软的说,“把药喝了。”
吕后方才醒过神儿来,微微扭头面色苍白的看着早已与她感情淡然的刘邦,看了久久,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吕后眼眶竟泛红了,一丝热泪流出来。说流泪也并不明白为何要流泪,头晕已经好多了,吕后也不在乎身体上的痛,看到刘邦就心底一阵酸楚的要流泪,大概刘邦的出现触碰了她心底深处的那种美好的回忆,而现实中又不会再复制那种美好了。刘邦放下汤药,从自己怀中拿出一个丝帕,也不知是哪个女人的,卷好了给吕后擦眼泪。
吕后看见一条女人的丝帕,心底很是反感,于是将脸别过一边,自己用袖子为自己擦了擦泪水。
刘邦尴尬的收回僵在空中的手,又将丝帕放进自己的衣袖中。坐在榻上,两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温和道,“事情太多了,竟也没能照顾你,头晕好点了么?要不要请太医?”
吕后擦了擦眼泪,扭过身来,从床上微微坐起一些,刘邦赶紧给她找枕头靠着,将吕后找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又坐下了。
看着眼前像是犯错似的刘邦,吕后是又爱又恨又心疼,半晌道,“皇上深夜来这儿想必是为了莎铃儿公主说的以牛马换取九原郡的事吧?”
刘邦眼睛顿时瞪得圆圆的,抬头看着吕后,很有惊诧之感。她太厉害了,自己心底想什么事,她全都知道,木然的点头,“是啊,朕觉得她此行的目的不止迎娶公主这么简单,宴会上的话只是试探而已,朕怕她明日会提出更不合理的要求,毕竟朕在众目之下收了他们500头牛马。冒顿不是个昏庸的单于,他不可能给汉家这么多牛马的,其中必有隐情。”刘邦顿了顿,叹口气又道,“莎铃儿不是说与汉家公主一起进匈奴王庭的还有什么楼兰公主么?他要真在乎汉家的公主,也就不会与楼兰结亲了,你说是不是?”
吕后眼睛微微一眯,用手指捏捏鬓角处,道,“皇上不用担心,九原郡乃是我汉家河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土地乃是国之本,无价。她再怎么说,皇上也只要咬着牙不分割就可以了,若是她心有不服,回国禀报她的王兄,即使是兵戎相见也无所惧怕。那些牛马,她若要回去,皇上便给她,但我想着她不会要回去。至于冒顿怎样对待女子,我们管不着,只能祈求老天护佑刘麓了。其实本来结亲匈奴就是个策略,有什么感情可言?所以他不会在乎也是情理之中,冒顿当然会想到本不愿汉家女子做阏氏,也不会叫楼兰女子做,他还是会想到匈奴女子优先。”
刘邦听着,觉得除了此办法也别无好的法子了,于是又叹口气,木在榻上不说话了。
“明天莎铃儿会在未央宫见刘麓,臣妾可否陪着陛下?”吕后将手搭在刘邦手上问。
刘邦‘嗯’了一声,往吕后身边坐了坐,撑开双手,吕后明白后笑了笑,便起身倒进刘邦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瞬间觉得大地与他们一起沉寂一起寂静。刘邦环着她的双肩,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也笑了笑,继而抬起两手在吕后鬓角为她轻轻的揉着,缓减她的头晕症状,瞬间十分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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