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跟狄丽达尔搭讪的功夫,平哥儿往天璇阁屋里打量了一眼。
房间大小跟他们那间差不多,进门处不太符合其它青楼的设计,缺少了一块屏风。
这一点平哥儿在自己房间里就注意到了,所以就更觉得这个舍得小筑透着古怪。
一眼望进去就看到有个年轻男人坐在桌前,而他的身后站着两个护卫模样的人。看桌上茶盏的摆放,这个出来的姑娘应该坐在那个男人对面。
而此时姑娘身侧也站了两个护卫,这一行六人应该是二主四仆,外貌特征很西域。
屋内的一主二仆在对上平哥儿的视线时,眼神里充满着警惕和敌意,那坐在桌前的男人一瞬便把视线转到狄丽达尔身上:“狄丽达尔,这些人做什么,别让他们打扰我们喝酒。”
姑娘没去理会他,而是冷冷的看向那两个官兵,手则伸向自己身边护卫:“拿路条给他们看,赶紧把他们打发走。”
转而面向依旧在门口没走开的平哥儿时,她的眼神里又像洒满星辰一样放着光茫:“你要进来尝尝我们皮什南国的美酒吗?”
凭刚才的观察,平哥儿觉得自己一个人很难对付屋里那个男人和他的护卫,而且这姑娘身边的护卫对他也不甚友好,于是就晃悠着往后退了一步,拱拱手道:“姑娘慢用,郑嵘就不打扰了,改日有缘再会。”
狄丽达尔有些失落,隔着官兵伸手抓住平哥儿的衣袖,迅速摘下腰间一枚汉人荷包塞到平哥儿手里:“这是我跟一个汉人阿帕学做的荷包,公子可否换给狄丽达尔你腰间的玉佩?”
这事儿平哥儿可就不敢了,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的白玉佩,那可是媳妇儿给他置办的,这要是敢送了别的姑娘,怕是媳妇儿再也不理他了罢?
可这会儿他还要扮个喝花酒的花花公子,便手摸上玉佩做了下要取下来的动作,半程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放开了手:“真是醉了,这玉佩是燕王爷所赐,若是郑嵘如此送了人,是要被王爷治罪的?”
狄丽达尔重新开始打量他,却再没为难过他,而她身边的护卫也在应付官兵。
平哥儿走过去时一直低头看着手里的荷包,他感觉到了前方天玑阁的门口也同样站着人,不难判断定是查房的官兵和屋里的客人。
他似乎对这枚荷包很感兴趣,翻来调去的看着,还拿到鼻间闻了闻,就在这一抬眼的瞬间,便见天玑阁门口一个千户长朝他行礼:“千户长冯守礼见过郑公子。”
平哥儿眯着一双醉眼顿住步子看着一丈开外的冯守礼,在记忆中搜寻一番后恍然:“哦原来是冯指挥使的侄子,怎么,你带队来的?”
“是,属下奉命出城追察鞑靼奸细,不知公子竟也在此处。”
平哥儿笑了笑,挥手道:“你忙你的公务罢,我就是带几个旧友来喝酒。”
说着话便走到了天玑阁门口,在经过冯守礼时手搭在他肩头拍了拍,借机便向屋里扫了一眼。
那门是刚被叫开,开门的应该也是随从,屋内两个中年男人,一个脑满肠肥的猪头相,另一个则是面色暗黄身材枯瘦,满面都是褶子而且向下生下。
这个瘦子看上去很不友善,一副防备所有人的架式。
那胖子则油光满面,就像是一甩头就能甩你一脸油一样。
两人各带一个随从,看上去都不会武功,就衣裳的样式和颜色来看,这两人必是商贾无疑。
高祖时给立的规矩,商贾就那几种素色可穿,你再有钱也最多是料子上有点不同,颜色是不能突破的。
这可能跟高祖的出身有关罢,毕竟他是个穷人家的放牛娃出身,自小便恨透了富人,特别是做生意的富人。
人说无尖不商,高祖则认定了无奸不商,天下商人是恶人。
如今是我苏家天下,有钱你也憋着罢,就不让你穿好看的!
平哥儿走过去时,听冯守礼问那开门的随从:“你们是淮安府来的客商?”
那随从小意的回应着:“回官爷的话,我家老爷是淮安府鸿远楼的东家,这不想在北平城开分号,先过来看看行情。”
平哥儿走的极慢,听着冯守礼应该是看过那人的路条,又问了另一个人:“你们家老爷是北平德恒当的掌柜?”
就听另一个随从赶忙回道:“正是,官爷若是去过德恒当,当是见过我家老爷。”
平哥儿走过了天权阁和玉衡阁,这两间房都是刚查完关了门,所以一点没看清里面的人。
有不认得他的官兵拦住去路,问道:“你哪个房间的客人?在这里做什么?”
平哥儿哼笑着对上那人:“本公子在这北平城内外想做点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那人显然是特权在手习惯了,在这舍得小筑里查检一番下来,什么大人物没有,还没谁如此对待他,当即他便抽出腰间佩刀,刚要架到平哥儿脖子上,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同时冯守礼的声音也响起了:“混账,跟谁都敢动刀,反了你不成。”
说着他已经快步上前,那人愣怔着收回刀,冯守礼赶忙给平哥儿施礼:“公子,是小的治下不严,冒犯公子了。”
说着就回手把拔刀那人拖过来按到地上跪下,斥责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燕王府总管郑公子。”
那人吓的顿时哆嗦起来,这头磕的如捣蒜一般:“公子饶命,是小的瞎了狗眼,竟然不识得公子,公子饶命啊~”
平哥儿对冯守礼笑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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