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枳的书房里,庞佐回忆了许多沈相爷的往事。沈悦泽已经泪流满面,姜子衡虽是面上冷淡,却也内心波涛汹涌。
只有苏枳一个人一直淡淡的笑着,就像在听与他无关的某人的故事一样。
直到一个时辰后庞佐起身告辞,苏枳送到门外,这期间都只说几句客套话。
几人又回到书房后,姜子衡率先开口道:“王爷,是觉得这庞佐不可信罢?”
苏枳哼笑一声,看向眼睛通红的沈悦泽,说道:“泽儿,回头让子衡多教你些兵法。今日我没提醒也没阻止你,便是迷惑庞佐。”
泽儿有些羞愧的点了点头:“明白了,姐夫,我也不是相信他,只是听到父亲的事会难过。”
苏枳“嗯”了一声:“提到相爷,我也会难过,但男人看事情不能先从情入手。情固然重要,人无情不如畜牲,但在战场上我看的是局,是大局。
若是你一直深陷于情,便被对方利用,成了搅局者。
之所以今日我不曾阻止你,是因为你的表现恰在我的局中,否则便大不妥。”
言罢他看向姜子衡,正色说道:“庞佐有件事说的没错,的确是相爷苦心保下了他。但他在当年就背叛了,可以说相爷的死也有他推了那么一把。这件事你们都不知道,可我却很清楚。其实相爷临终前就知道他庞佐是这样的人,或许他内心会有不安,但和个人前程身家性命相比,他连妻儿都一样能背叛。”
姜子衡郑重的点着头:“子衡定和泽儿一起悉心研习兵法,王爷一席话受益匪浅。”
苏枳摆了摆手:“去吧,泽儿交给你了,尽快让他看清局势。”
回到后院时,他又是另一副模样,是那种整日里缠着悦儿的模样。
“媳妇儿,我给儿子取了名字,你看看好不好?”
拿出几张纸来放到悦儿面前的小桌子上,便脱鞋上炕坐到她身边去。
悦儿没什么心情看,便问道:“那庞指挥使还是要住进来吗?”
苏枳呵呵一笑,说道:“他想以情入手,先是攀了相爷的关系,泽儿一直在,他这话说出来我若再不留他住进来,他便不好开口了。”
悦儿哼了一声:“这人上次我听檀哥哥讲过,是个非常势力的人。他如今把我爹提出来,想必也是在观望。他是不可能忠心跟随任何一个人的,都是看风头。”
苏枳笑了,捏了悦儿的小胖脸儿一下,说道:“想不到,你到是想的通透。这层意思我便没跟泽儿和子衡说,他们本也不了解庞佐,只去研究形势便好。”
“山他还是会上,不然他也没什么握在手里的,来日你真的做点什么,他也不好站队是不是?”
“这种人很好用,他只要利益,让他看到点甜头,是那种仿似看得见,确实又摸不着,便让他自己整日去盘算着,我能用的便多了许多。”
当晚收到消息,山寨周围已经很多官兵,苏枳也并未在意,只令自己的人从山寨里撤出去。
秦世宁那里安置了两千多人,苏枳自己家里反倒没安置多少,其余的人都撤到山下,在官兵身后埋伏。
对,山寨早就是苏枳的了,那里他驻扎了一万多人,每到春季开始就会扩建,以便有更多人可以驻进去。
也正是他们的扩建惊动了朝廷,也许是根本就没放弃过盯着苏枳,所以他的一举一动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秦世宁家所在的巴家屯归另一个镇子管辖,苏枳的人驻进他家后,那个镇上就出现了大批官兵。
就连庞佐都去那边转了转,还在秦世宁家周围整日巡逻。
可秦世宁是谁,是个十足的疯子啊。
不但不害怕,还带着苏枳那两千多人,又是开荒又是买田,热热闹闹的准备开始做一个巴家村大地主了。
里正来找苏枳:“王爷,今年这村周围的大墙还修不修了?”
苏枳回道:“修啊,以前还想着村里人少要修上几年,这不正好有现成的劳力,那就赶紧修上吧。”
于是他跟里正一起去找了住在里正家里的庞佐,把这事儿说了后庞佐还在犹豫,苏枳就看着身边的沈悦泽叹起了气。
结果,庞佐二话不说,指挥着自己的兵去给村里修围墙。
而这围墙一边修,庞佐对待苏枳的态度就跟着在变。
可能他也是通过北山村的防御情况,摸到点苏枳的布局出来。如此一来,这墙就修的格外结实,堪比城墙一般。
里正看的直乍舌,幽幽的跟自个儿媳妇儿说:“咱们村儿现在比县城还带劲,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他媳妇儿也看着大墙,末了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啥还不都是命里带的,管他呢,安心当你的里正就是。”
里正叹了口气:“北山村的里正是天下独一份儿的难当啊!”
“里正,张老二媳妇儿刚去找指挥使告状,说王爷家害她。”
一个黑脸汉子扛着锄头朝里正走过来,一边说道。
里正气的一张脸立刻就黑了:“这个祸害可怎么整!”
里正媳妇儿正要提着猪食桶去后院喂猪,听到这个就赶紧放下了回来抓住里正的袖子叮嘱道:“咋说也是亲戚,你可别真动气,到时我回娘家也得不着好脸儿。”
里正把袖子从婆娘手里抽出来,跟那黑脸汉子就走了。
等里正到了村西头时,张老二媳妇已经被庞指挥使下令正在罚军棍,人已经奄奄一息。
里正想上前阻拦,可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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