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回到显阳殿,心里也是堵了一口气,之前林新告诉她显阳殿的人并不待见她们,她还觉得无所谓,如今看来,这些人的话多少都进了梁兰璧的耳中,被她放在了心里,所以生个孩子后,这些话便一点点冒了头,在她心里扎了根,拔不掉了。
林新和林双一起随羊献容去的显阳殿,虽不在跟前,可那么大的动静她们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候两个人比羊献容还气愤,一口一个白眼狼,不知好歹地偷偷骂着梁兰璧。
“别说了。”羊献容制止住两个人:“她是当朝皇后,不是你们能随意辱骂的,你们在弘训宫说顺了嘴以后到外面一旦不加注意让人拿住了把柄,便是死罪一条,我都护不了你们。”
林新和林双当下闭了嘴,可两人还有余怒,林双便道:“娘娘以后别去显阳殿了,补品也别送了,这般吃力不讨好,当我们下贱不成?”
“好了,年纪轻轻,怎么那般大的气性?”羊献容笑着安慰两人:“我以后不去了便是,马上过年了,咱们好好准备准备,过个好年。”
一直到年后,显阳殿那边也没什么动静,羊献容派章回去打听过一次,里面的人口风都很紧,尤其知道皇后和羊献容闹僵后,显阳殿的人更不可能对弘训宫的人透露什么风声。不过据章回观察,梁兰璧应该还病着,只是到底是比原来好些了还是更严重了便不得而知了。
过年时,羊献容本想着送些节礼过去,可又怕再刺激到梁兰璧,索性放弃了,她这会儿正捧着一块小巧的金锁,那是司马瑧出生前她托人打造的,本想着趁孩子满月便送出去,保个平安,现在看来,一时半会儿也是送不出去了。
年刚过完,东海王倒是上了门,这半年他苍老了许多,身子板也不像以往那般笔挺了,甚至到了弘训宫,态度也不似过去那般目中无人,只是坐在屋内,默默地饮着茶。
羊献容笑着问道:“东海王似乎有心事?”
“怎么?你觉得你是能给我排解心事之人吗?”东海王轻笑一下,再道:“惠帝皇后娘娘看起来倒是红光满面,可我听说你跟显阳殿那位主子闹翻了,那位主子很是不好过呢。”
“王爷怎么也如那些无知妇人一样嚼起这后宫的舌头来了?”羊献容笑着问道。
“我终归是老了,不爱劳碌奔波,如今更想儿孙绕膝,享享天伦之乐。”东海王又喝了口茶,道:“这陛下如今长成了,也不需要我这等老朽了,人嘛,总是不愿屈于人下的,都想着大权在握,陛下尚且年轻,怎么会甘心老听我这个快作古之人的话呢?”
“王爷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羊献容问道。
“本王若与陛下相争,娘娘以为谁会赢?”东海王没有回答羊献容的问题,而是突然凌厉起来。
羊献容皱起眉头:“争什么?皇位吗?王爷不要忘了,您始终都是辅政王而已,不该存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司马越拍拍桌子,笑着说道:“争权夺利。皇家争得不就是这个嘛,你以为光咱们晋朝皇室如此吗?那刘渊厉害不厉害?可又怎样,尸骨未寒,宫里就发生了政变,那个刘和屁股在皇位上都没有坐热呢,就被赶了下来,我只是一时感慨,人总是要有些自知之明,不要过分执迷了。”
“这话,送给王爷正合适。”羊献容不冷不热地说道。
“还是那句话,若我和司马炽相争,娘娘以为谁会赢?”司马越笑眯眯地问道:“或者我再问一句,若是娘娘和陛下相争,谁又会赢?”
羊献容审视着司马越,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前些日子,因为梁兰璧怀孕,司马炽深怕东海王对自己的儿子不利,所以开始部署,想抢先一步夺权,免得司马越因为忌惮他有了后会立储君,再对妻儿下毒手。到年前,该安排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在宫里各处也都有了自己的人马,只等一个时机,他便能拿住东海王,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司马炽为了自己的儿子想跟我争一争。”东海王语带轻蔑,他特意压低声音,故弄玄虚,道:“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他才筹谋了多久,本王又筹谋了多久?”
“王爷想做什么?但说无妨。”羊献容道。
司马炽摆摆手,说道:“娘娘以为,帮着司马炽夺权,自己就有什么希望吗?人家如今有了嫡子,真的会放弃皇位让司马覃捡个便宜吗?娘娘愚蠢,莫要以为所有人都愚蠢。人都是贪婪的。”
羊献容心里一紧,是什么人到司马越的面前说了这些混账话?
“娘娘跟我是一伙儿的,也只有跟我一起,才能保你平安。”东海王甩着宽大的衣袖,放松了神情,脸上又带了了一抹笑容,道:“这么久了,我们不是一直如此相安无事吗?”
“你想当皇帝?”羊献容说出了东海王内心的蠢蠢欲动。
“想。”司马越毫不避讳,再道:“今儿个,我便是让娘娘做个选择,我抑或是司马炽,您两边都想占便宜,恐怕有些过分了。”
“司马覃呢?”羊献容冷声问。
“他出局了,娘娘还不明白吗?”东海王冷笑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前几日前线传来捷报,我方大败李雄军,也就是说娘娘手中握着的那些书信已经不足为要了,我战功在此,比一切都来得有说服力。”
“呵,”羊献容冷笑一声:“看来你和李家闹翻了。”
东海王此时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阴险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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