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想害你的儿子。”司马炽也大吼出声。
羊献容见殿外已经聚集了些人探头探脑,她出去撵散了人群,又将大门闭上,再把地上的大氅捡起来披到梁兰璧的身上,对司马炽说道:“陛下莫要动怒,皇后情绪不稳,这么冷的天,她就这样出来是要出问题的,您先送她回去,这些日子我不会出现在显阳殿,您好生安抚她。”
说罢,她又走到梁兰璧面前蹲了下来,叹口气,将她额前的乱发拨开,道:“我不知你哪来的这些想法,可我从没有害你的想法,我们认识这么久,我所说所做都是发自真心。你为瑧儿打算并没有错,如今这天下是陛下的,我愿帮他不过是与东海王的国仇家恨,你说我有打算没错,可我没有野心,陛下是个好皇上,他若真想将这天下担下去我自会退下,日后他立谁为储君我也不会有意见。我珍视你我之间的感情,亦珍视晋朝的百姓,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她说完便离开了显阳殿。梁兰璧仍坐在地上哭着,司马炽叹口气,叫人进来将她扶回了寝殿,他则自己坐在前殿,望着屋外萧索的景色平复着心里的怒火。到底是怎么了?梁兰璧出身世家,一向有礼有节,进退知度,别说这样撒泼,平常连大声说句话都很少有,以往那个知书达礼的梁家小姐一夜间就不见了,是他的错吗?
不多时,有下人来报,说梁夫人醒了,太医诊治过说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休养两天就好了。
司马炽点点头,那人却又犹犹豫豫地说道:“梁夫人,想见陛下一面。”
司马炽一怔,他对梁夫人并不熟悉,自梁兰璧嫁给他,他也只见过这位岳母几面而已,两人甚至没有单独说过话,他以往是能感觉到的,这位岳母对他这个闲散王爷是看不上的,后来他莫名当了皇帝,也再没有见过她。
他走到梁夫人的寝殿,等人通报了,梁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一见司马炽就给他跪下了,哭着说道:“陛下见谅,皇后娘娘刚刚生产,头脑混沌,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司马炽有些不高兴,皇后与他怎样也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情,用得着一个老太婆前来说和吗?况且他又不是心胸狭窄之人,还能为着一点小事动怒废后不成?
“不碍。”司马炽僵硬地说道:“梁夫人身上还有伤,快快请起,休息去吧。”
梁夫人不动,仍旧哭着说:“都是妾身之过,不该在这个时候刺激她,还请陛下原谅皇后,要治就治妾身的罪。”
一个两个地都在他面前哭,司马炽不胜其扰,蹙着眉道:“不碍事,朕并没有治罪的打算,你们不要妄测朕的心思,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这话一说完,梁夫人哭得更凶了,那额头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隐隐又有了渗血的迹象,司马炽心烦,也不想再劝,抬脚离开了显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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