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聪军退后,司马越或多或少都收敛了些,他也相信冯杭所言,刘渊是个心高气傲之人,此战大败他必然不肯就此放手,定会卷土重来,甚至为了证明自己兵强马壮,他会很快地再次前来,因此司马越必须早作准备才是。
冯杭的建议自然是从调动洛阳城的百姓开始,洛阳百姓虽不满晋廷统治,可想比之下,他们更不愿受到匈奴人的统治,这种对匈奴人的憎恶是从祖上起便一代代延续下来的,尽管刘渊自幼生活在洛阳,接受的是晋人的教育,可在他们的心里,匈奴人仍旧是残暴,嗜血,野蛮的象征,他们是异族人,怎能坐上那天下之主的宝座?
百姓对匈奴人的恨是与生俱来的,因此听说匈奴人要打过来了,纷纷开始囤积粮食,为日后守城做准备,甚至愿将家里的壮劳力贡献出去从军抵御外敌,短短的时间,洛阳城便上下一心,专为抵御汉国军做起了准备。
而司马越也不敢掉以轻心,命令武家父子加紧训练军队,囤积粮食,以度过今年最大的难关。
“听说那刘渊病了,所以才这么着急的想打下洛阳。”武铮对刘渊说道:“若是如此,卑职对这一战倒有信心。”
刘渊笑笑,毫不在意道:“晋朝气数未尽,况且,你的本事本王自是知道,有你守着洛阳,这洛阳城便如铁通一般牢靠,本王是不担心的。”
面对夸赞,武铮谦虚地垂下头,说道:“王爷过奖,只是这次怕也是臣最后一次能为王爷效力了。”
武铮年纪大了,一生戎马,身子早就垮了,亦许久没有再到校场练兵,多数时候是他的儿子武恪担着他的责任,他心里清楚自己能在朝中的日子不多了,只想为儿子铺好后路。这武恪打小就跟着他,也是在站场上成长起来的,是司马越看着长大的。
这孩子受到司马越的喜爱,因此性子有些骄纵,到了洛阳后更是有些狂妄,说话不过脑,得罪了不少人,如今有武铮在朝中压着尚没有人敢对武恪做什么,可一旦武铮死了,那武恪总得有个人庇佑才是。
若是以前,司马越当然会护着武恪,可现在司马越变了,他更关心的是自己手中的权力,对武恪的狂妄亦是心生不满,已多次在朝上斥责他,所以武铮迟迟不敢告老,就想着再为司马越多做一些事情,让自己的儿子以后的路更好走些。
司马越哪能不明白武铮之心,这是个武夫,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一直为他效力,从无二心,所以司马越一直信任他,重用他。可对于他的儿子,他却没办法这般信任,武恪年轻,心里想法多,在东海时还好,可到了洛阳,被这洛阳城的繁华迷了眼,又被人挑唆,早就不知再打什么小九九了,心里对司马越的忠心到底还剩几分谁都不知道。
所以司马越听到武铮的话,当即拉住他的手,万分恳切地说道:“老将军这是什么话?你我之间还分个什么彼此?你老了,我又何尝不是?年轻人我们是管不住了。”
武铮闻言,立刻就给司马越跪下了,老泪纵横地说道:“是我教子无方啊。”
司马越见状,赶紧拉起武铮,责怪道:“你这是做什么?”他拍拍武铮的手,道:“恪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能护的怎会不护?可我也老了,又能护他几年?莫说是恪儿,就是我自己个儿的儿子,我又能护几年?”
武铮深深地看了司马越一眼,他早知道司马越有不臣之心,可要夺大位和他想当个辅政王是不一样的,武铮是真心为他好,因此一直明里暗里地劝他三思,这让司马越甚为恼火,他想当皇帝,可身边的文冯杭,武武铮都不站在他这一边,这让他这个皇帝怎么当得下去?现在的情况,冯杭虽不同意他联合李雄割让城池,可好歹自上次见过羊献容后,便对他称帝一事不再百般抵抗,只要冯杭答应出谋划策,那么他登基就有了智囊保障,再有武铮军队相帮,此事就没有不成的。
若司马越想做,武铮只有跟随着的份儿,只是他没想到,为了让自己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他会拿自己儿子的性命相要挟,又是在汉国军就要大举进攻之际,武铮对东海王是说不上的失望。
司马越佯装看不懂武铮的心思,继续诉苦道:“咱们都是为人父母的,活一辈子,为的不就是孩子吗?你为武恪谋划的心思我明白,我又何尝不是?”
武铮长叹一口气,他不得不认同司马越的话,人这一辈子,也就是为子孙后代活着,他死了一了百了,可不能顾着后世自生自灭。
司马越见他神态松动,再道:“说难听些,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能顾着你武家的只有我司马越,我死了,能将你儿子托付给我儿子,其他的人,你信吗?司马炽?他面上对我恭敬无比,心里呢?我一死他就能掌权,之后便是对我等的清算,我们就算被开棺戮尸也没什么要紧,可儿孙们又何其无辜?”美妙
“你跟我一辈子,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司马越摇摇头,道:“我也知道你的忠心,若是我执意要抢,你也不会坐视不理,可我不希望我们老兄弟间产生嫌隙,所以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帮我。日后这天下,怎能没有你武家的一份功劳?”
“再者说这洛阳城,”司马越最后说道:“我若不当这个皇帝,保或者不保与我来说差别不大,大不了我退回东海重整旗鼓再与刘渊一战,再夺一次天下,可洛阳百姓便要多受劫难。可我若是当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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