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东海王的交道来来回回地打了几天,冯杭总算不负长沙王的期望,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东海王入京,因此,完成了任务的他也不在东海多加耽搁,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就启程回洛阳了。至于鹿鸣姑娘,说什么也不同意留在东海,执意要跟着冯杭,冯杭无奈,总算是同意了她的要求,将她充作自己的婢女,带着一同离开了。
一走数月,京中的天空又变了颜色,他虽预测到长沙王会在过年之时有场劫难,虽相信长沙王有能力脱困,可再与羊献容的聊天中得知当时紧张的局势时,他仍旧神情紧绷,重重地叹了口气。
羊献容好奇地看着冯杭,不知他这声叹息因何而起。
“成都王与河间王纵然实力雄厚,可这二人心思简单,兵戎相见之下,长沙王尚有胜算,可东海王却不一样。”冯杭深深地看着羊献容,说道:“东海王心思深沉,且忍耐力极强,不然不会在东海运筹帷幄多年,外人竟看不出他的一丝野心。这样的人一进京,长沙王还有好下场吗?他甚至连赢成都王与河间王的把握都不足七成。”
羊献容皱起眉头,既然冯杭什么都看出来了,为何还要引狼入室,将东海王引到洛阳来呢?望着他平淡的面孔,羊献容一惊,她瞬间就理解了冯杭的意思,他已经放弃了长沙王。
“师父,”羊献容站起身子,走到窗边,深深地吸了几口屋外的新鲜空气,才觉得刚才瞬间的心口憋闷舒缓了几分,她又走回冯杭身边,坚决地说道:“我不同意。”
司马乂是对她有恩的,他当政以来,对羊献容母女极好,即便是对着皇帝,他也没有过分僭越之举,他当政她是安心的,更何况她也不愿做忘恩负义之事,就算外人不知情而不会对她说三道四,她也不想违背了良心。
冯杭并不多话,只问了一句:“良心重要还是念儿重要?”
羊献容红着眼睛一时无话,她为了念儿不得不参与到乌烟瘴气的朝政中来,为了念儿不得不心狠手辣,扫清障碍,如今她哪还来的退路?只恨她一介女流,手中无权无势,不得不背靠大山,一座大山危殆就寻另一座,良心在这乱世又值什么呢?
羊献容无力地坐了下来,她盯着冯杭久久不能出声,想冯杭教她念书识字之时,也为她讲过孔孟之道,告诉她什么叫做礼义廉耻,然而今天,这个她无比熟悉的男人也让她有了陌生之感,只不过,她不能苛责他。
“容儿,”冯杭垂着头,似乎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不齿,因此不敢抬头,只道:“为师也无他法。”
“乱世之中,保命而已。”羊献容冷笑一声,她缓缓地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下,又道:“我不怪师父。”
冯杭却又道:“如今的晋朝,内政不稳,乱军四起,我们不过是保住了眼前的小命,可以后是个什么光景谁都不知道,我此次东去,一路看下来,说实在的,我并不抱有什么信心。如今可能是牺牲一个长沙王来抱我们的小命,日后想保命,恐怕连整个晋朝都得搭进去,那时候,你又当作何抉择?”
羊献容愣了愣:“前路如何?又岂是我一个小女子能做决定的?”
冯杭道:“话虽如此,可王朝的衰落和覆灭,男人通常是不愿担这个责任的,那些遗臭千年的昏君,总是因为一个女人才让他们昏头的。”
羊献容闻言笑了起来:“这种事若让我赶上了,倒真能名传千古呢。”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差不多到了冯杭离开的时候,可他站起身,嗫喏了半天似乎有话要讲又不好说出口的样子引起了羊献容的兴趣,她笑嘻嘻地看着他涨红的脸,打趣道:“师父怎得这般模样?难不成在外面惹下了fēng_liú债?”
羊献容一语道破了冯杭的心中之言致使他更为窘迫,索性又一屁股坐了下来,吞吞吐吐地说出了鹿鸣一事。这鹿鸣非要跟着冯杭,冯杭只得带着他,可他从来身边只有个驾车的车夫而已,如今带了个姑娘,他一路都不自在,两人窝在狭小的车子内,聊天不知该说什么,沉默又使气氛尴尬不已,那鹿鸣一路上佯装着看车外的风景,可冯杭清楚,她分明一直在偷看自己,这让他更是不知所措,他活了这许多年,走南闯北,游历四方,不敢说见多识广,面对各种情况却也是游刃有余,偏偏对一个姑娘毫无办法。
好不容易到了洛阳,冯杭更不知该如何安置鹿鸣,他在洛阳无居所,自己平时就住在宫中,可这一时半会也不能将她带进来,只好先安置在了一处客栈内,可她一个十来岁的姑娘,独身一人住在那人来客往的地方,也实在不太安全,本是不好意思跟羊献容开这个口,实在没办法了才说出来好让皇后娘娘给做个主。
羊献容听完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想她师父冯杭一向清心寡欲,面儿上连个表情都不多见,测字算命被贵人们追捧,被百姓们奉为神人,谁曾想一个姑娘而已,竟然将他为难成这个样子,若是传了出去,可不知要笑坏多少人的肚子。
“你且笑吧。”冯杭红着脸,说道:“也便是师父不要了这张脸皮而已,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好端端的一个姑娘。”老友书屋
“我看师父喜欢那姑娘喜欢的紧。”羊献容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便道:“依我看,师父这把年纪本就该娶妻生子了,既对那姑娘有意思,娶了人家便是,不成纳为妾室也行,你没有宅子算什么?你是国师,我找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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