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消息太劲爆了,让沈君茹许久都没缓过来。
贤妃,也就是凤珉的亲生母亲,竟然跟宁王旧事有关。
再多,老夫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而当初沈家都不在京城,自然知之甚少,还是老太太的一位故人与老太太无意中提及了一句,那位故人意识到不对,便再不肯透露半分。
只恐会招来杀身之祸。
入夜,沈君茹与老太太睡在了一张床上,老太太年纪大了,睡眠浅,沈君茹一翻身,她便醒了。
“怎么了?睡不着?”
“祖母,吵醒您了?”
“没有,本也没什么睡意。”
老太太握着沈君茹的手,这是她的第一个孙女,自小就是最疼宠的,白氏刚生产完时,有阵子身体不好,老太太便将沈君茹抱到跟前养着,那小小的一团,老太太现在还记得。
“怎么了?还在想秦王的事?”
“祖母…您可是不希望孙女与秦王成亲?”
老太太笑了笑,道。
“我啊,确实是不希望你与皇室结亲,也不希望你搀和到那些事里去,祖母只希望咱们这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乐乐的,那祖母这辈子吃斋念佛都愿意。只是我茹姐儿若是真喜欢那秦王,愿意与他一起面对未知的风雨,他也愿意护着我的茹姐儿的话,祖母又为什么要拦着呢?”
“祖母…”
沈君茹一下子就酸了鼻子,将脑袋又往老太太跟前凑了凑,赖皮的像一个讨了糖的小孩儿。
“得了空,便将他领来叫祖母瞧瞧。还有阿钰和明珠郡主,不嫌弃我这老婆子的话,就都来瞧瞧。”
“不嫌弃,不嫌弃,当然是不嫌弃的,祖母,明珠郡主也是极好的,性子是直爽了些,没有坏心的。”
“呵…瑞亲王那老家伙,有多疼宠这唯一的掌上明珠,祖母还是知道的,祖母就是担心啊,那丫头的性子,会撑不起沈家主母的位置,二房的那个,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老太太是过来人,看的多,经历的也多,许多事儿,从一个人的性子和处事手腕上就能看出以后大概的走向。
老太太的担心,不无道理。
沈君茹埋着脑袋,咕哝道。
“祖母不用担心这些,父亲还健在,明珠虽然现在还小,但有瑞亲王在,没人欺负的了她。再说,还有阿钰呢,他如今长高了,长壮了,来年还要参加科考呢,到时候啊…咱们家…就该…唔…”
咕哝着,沈君茹渐渐抵不住睡意,便沉入了深深的睡眠中去。
老太太轻笑了声,黑暗中,那双眸子里,满是慈爱之色。
一夜无风无雪,安然一觉直到翌日黎明。
老天太早就起来做早课了。
沈君茹也是在一阵诵经念佛和敲打木鱼的声音中醒来的。
老太太是带发修行,并不算尼姑,所以住在静安寺偏远些的别苑里。
冬梅轻手轻脚的将早膳放在了桌子上,待老太太和嬷嬷将早课做完,沈君茹也洗漱好了。
一同用了早膳之后,沈君茹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了。
自然不能说死去找凤珉,更不能说,今日是贤妃的忌日,她要陪凤珉去祭拜贤妃。
前天吩咐冬梅准备的纸钱元宝和香火都放在篮子里,她戴了斗篷,挎了个篮子,便与凤珉约定好的地方而去。
远远的,她听到了一阵笛音,正是那首最熟悉不过的曲子。
前世,是这首曲子陪着自己度过了最难熬,最漫长的三年。后来,这首曲子让她差点误以为林良笙便是这曲子的吹奏者,再后来,宫里的偶然听得,马场的误会,再到最后的相认,都是这首特殊的曲子,让沈君茹,认定了不远处傲然而立着的凤珉。
听到脚步声,他收了势,转头看来。
远远的看着沈君茹,而后伸出了手。
沈君茹上前几步,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手交了出去,与他的相握到了一处。
凤珉微微一用力,沈君茹便又贴近了他几分。
她贴近他,一双大眼微微眨了眨,轻声问道。
“用了早膳么?”
“没胃口。”
凤珉垂眸瞧着沈君茹,如此说道。
至于是不是真没胃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沈君茹以为他是心里难受,毕竟,这日是他母亲的忌日,难受是再正常不过的。
“那怎么行,我…我是带了些食物,只是…”
只是大多是要祭奉给贤妃娘娘的。
她只想着,这是第一次正式“拜会”贤妃娘娘,是她未来的婆婆,虽是阴阳相隔,但总也不能失了礼数。
却忘了凤珉的。
凤珉忍不住抬手在她白嫩光滑的脸颊上捏了捏。
“无妨,左右我也不饿,走吧。”
沈君茹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儿紧张,一只手还被凤珉紧紧的包裹着,牵着她,步入了竹林。
在那竹林深处,只有一座没有名字的孤坟。
除了少数的几个人,便再无人所知,当年的贤妃便葬身在了此处。
包括当今圣上,乾文帝都不知晓。只怕,他也不屑知道。
风吹竹林“飒飒”作响。
凤珉牵着沈君茹来到无字坟前。
并没有多话,只是抬手,轻轻将墓碑上的落叶扫去。
沈君茹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毕竟,她当着母亲灵位时,还会自言自语一番,只当是说给母亲听的,也想着,母亲必然是能听到的。
然而凤珉好像却不是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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