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二小姐与大小姐姐妹情深,晓得大小姐您受了罚,便过来瞧瞧您,这老奴也不好拦吧。”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老奴!
眨眼间便将责任推个干干净净,与她没有半点干系!
沈君茹怒极反笑,看来她还未能将这府里上下都收拾干净。
也是,她在这府里才活了多少年?而这刁奴,少说得在这里待了二三十年,是府里的老人了。
在她眼里,自己便就是个小丫头,拿捏不住也是正常,更何况,她此刻又被责罚了,日后会如何还难说。
这些个老奴才,个个都是老油条,惯会见风使舵!
沈钰冷哼一声,说道。
“你个不长眼的老东西!行,你不去自有人去。”
那老嬷嬷撇了沈君茹一眼,又看了看沈钰,这大小姐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倒是这大少爷,老爷就这么一个嫡出子,日后必要接这家业,开罪不得。
老嬷嬷撇了撇唇,摆手道。
“罢了罢了,老奴也只是奉命行事,大小姐和少爷莫要怪罪,老奴差旁人去不就得了。”
说罢,她摆了摆手,又补了一句。
“既是受罚,两位还请跪好,老奴也好与老爷交差。”
沈钰忽而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若非现在要受罚,自己也不会这般受气,除了陪阿姐一同跪着,便没其他法子了。
两人跪在蒲团上,虽裹着袍子,但内里的衣裳都是湿的,沈君茹冻的直发抖,却强咬着牙,深怕沈钰看出个端倪来。
忽然,只听“咕噜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沈君茹偏头看着沈钰,只见他揉着自己的肚腹,苦涩一笑。
“回来的急,还未来得及用膳。”
沈君茹轻笑一声,从怀中摸出先前让冬梅包裹了的几块糕点,说道。
“好在,我让冬梅包了些,你先垫垫饥。”
“我不要,我是男子,尚且能忍,阿姐你吃。”
“叫你吃,你便吃吧,我用了晚膳,这会儿还不饿。”
沈钰抿了抿唇,到底是伸手捏了一块,说道。
“那我只要这一块,其他的留给阿姐。”
“只是几块糕点而已。”
“在平日里只是几块糕点而已,但有时候却能果腹救命,若非是我…阿姐,你待我是真的好,我只是想帮你…”
“我知道,但你有时行事冲动,过了年,便要随赵先生去江南任职,你可切记,左右辅佐于他,凡事多考量,多与先生商量,我希望你是去学习和历练的,而不是犯错惹事的。”
沈钰咬了一口那块绿豆糕,冰冰凉凉的,入口即化,他微垂着眼眸,却是眼眶发烫发热,低低的“恩…”了一声。
“阿姐…以前我怨过你…可自从母亲走后,你便是我在这府里唯一的依靠和不舍。”
其实,这姐弟两自小感情并不是很和睦,沈钰尚且小的时候,便爱跟在沈君茹身后,只是那时候的沈君茹不懂得珍惜,常常嫌弃他像一个拖油瓶一样的跟着她。
长大一些了的沈钰便懂得阿姐不喜欢自己,便也不缠着跟着了,两人有时候照了面都没话说。
有一次,沈君茹生辰,沈钰准备了礼物,却在看到沈君茹的时候又不知该如何表达,那份礼物,终究是没能从出去。
而后种种,两姐弟两之间越发的疏离。
直到一年前,母亲病情加重,情况急转直下,去了几封信召沈君茹回来,都杳无音讯,沈钰便彻底怨上了沈君茹。
只是当沈君茹又重新回到他面前,抱着他,与他说,此后,他们便是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时,沈钰放声大哭。
系在两人之间的,不仅仅是血脉的亲情,还有那点点愧疚和想要弥补。
阿姐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必不能叫她受了委屈,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只要有他沈钰一天在,便不会叫她被别人欺负了去!
不消多时,来送衣衫的,竟是沈诗思,她给婆子塞了些碎银,便顺利的入了祠堂。
那婆子掂量了一下银子的分量,撇了撇嘴便收了起来。
还是三小姐懂礼数!
沈诗思入的祠堂,便见着两人都跪在蒲团上,沈钰低垂着头,听到动静,忙揉了揉眼睛,转头翘着是沈诗思,竟咧嘴一笑,唤道。
“三姐,怎是你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
沈诗思快步上前,忙扶着沈君茹起身,一摸沈君茹的手,冰凉刺骨,惊愕的看向她,这才发现,沈君茹的脸色都是苍白的,惊呼一声。
“呀,这到底是怎么了?来人只说阿姐衣裳湿了,竟不知道原来是湿了个透!不行,我得叫冬梅再送些汤婆子和棉袍来。”
沈君茹抓了沈诗思的手,说道。
“不必麻烦,我是在此受罚,可不是来享福的,我换了这身衣裳便是。”
说着,她便接过沈诗思手中拎着的篮子,里面放着的都是准备好的衣衫,细心的脸内衫都有,下面还藏了两个汤婆子,想来是偷偷带给她与沈钰的。
也只有沈诗思,能这般细心了。
沈诗思忙跟着沈君茹入了后面小堂,伺候着更换衣裳去了。
她一边替沈君茹将湿了的衣裳脱下,一边说道。
“我方才与父亲说了说,阿姐,我不是替着父亲说话,只是他有他的考量,他是偏心四姐姐,但那日之事我虽不清楚,我也觉得,阿姐你此番太过冒进了,你先前还教我凡事先要想着自己的脱身之法再行事,这次,为何偏将自己也给折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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