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男的一阵剧烈的咳咯,像要把自己的五脏都要一齐咳出来!那阵阵的咳声,着实令人忧心。让人感觉似要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大肠、小肠和胃都要咳吐出来似的?
这时,有两个女孩子过来,急忙给那男的捶背心、揉胸口轻声轻气地问说:“少爷,你撑得住吗?”
只听那男的咳咳喘喘半天才说:“这,这屋子太吵、太闹了,我,我有些受不了,等熬过了今晚,怕就要好些!”那男人说完又是一阵咳喘,这一次比上一次更激烈,时间更长。让旁边的人似乎也跟着喘不过气来,难有一个好的心情!
听这男的说话沙哑的声音又要命地咳喘,孟晨瑶还以为是她爹来了。因为,平日爹在家里,也是这样要命地咳,硬像要撕裂五脏六脏一般。每回听到爹这样咳顺,孟晨瑶的心就拧得紧紧的。虽然恨爹抽大烟败光家财,但她又怕爹突然咳喘死了。毕竟他是她爹,跟娘一样,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她在内心深处,除了对爹有一股深深的恨意外,更有一股更深的感情!因此,每当听到爹半夜咳喘时,她就从心底里替他着急——
这时,那个男人突然被人扶过来,颤颤晃晃地伸手掀开她头上的红缎子盖头时,一股更浓的口臭味儿加烟草味儿,迎面扑了过来,孟晨瑶又是一阵难受。
顺着大红蜡烛的光,她看到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脸上无有一点肉,两只眼睛深深地凹陷进去,就像一张皮包裹着的一个骷髅一般。看这个样子,好似从棺材里面,掏出来的一个死人胚子。从他身上看不出半点生机,给人传导的全部是病死之气。
原来,孟晨瑶只觉得爹的模样可怕,没想今天看到古少爷的这张脸,更是令人恐怖,她害怕看了这个人后,晚上非要做恶梦不可……
这个时候,这个男人突然望着她笑了一笑;笑容中充满诡谲怪异,让她感到非常的碜砢惊恐,心里是一股怪怪的感觉,身上像结了层寒冰,在烧有火炉的温暖室内,也感到寒气逼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三个冷颤,心头一片冰凉。
这个男人身边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在搀扶、服侍着他。后来才知这两个女孩子是这男人的丫环,一个叫春华,一个叫秋玉。两个女孩子一直服侍着古少爷,自从进得洞房之后,更是不离左右。
孟晨瑶有点怕看这个人,这个人偏偏就坐在她的身边,而且见这个架式,现在完全可以断定,他就是她今天嫁的那个男人!想到这儿,她的内心一片纷乱,心头既惊慌又痛苦,却没有一点办法,只好闭着眼什么都不望!暂时强按着心绪什么都不想,整个脑子里是一片白茫茫的,似有很多念头在涌现,又似没有什么思维意识在活动。她从开始到现在,就觉得象做梦一般!好像不是真正的现实。其实,这就是一个梦,是她人生众多恶梦中的第一个恶梦。而且,此刻,只是恶梦的开始,接下来这个梦要做到什么时候,何时是个解脱,谁都说不清楚!孟晨瑶更不知道。
那两个女孩子扶着这男人又挨了过来,拿着两杯酒要她跟他喝交杯酒。这是过去的规矩,凡是结婚男女概不能免。
孟晨瑶吓得睁开了眼,这个时候,她才开始细望眼前这个男人,发现他穿一身红缎子做的马褂子,头上戴顶黑色礼帽,正是当时新郎倌的一套打扮。
这个男人叫古时金,老古家的独苗苗少爷,古氏最金贵的传家根本。古时金的爹叫古大疤子,是本地大财主大恶霸,兼任四五个保、甲的联保主任。
古家祖上原来并不富有,因古时金的爷爷当年跟同伴经商,说是途中遇到土匪,抢了他们的货,并将他们俩人一齐抓到山寨中关押。
土匪头天晚上将那个同伴杀了,准备第二天再杀古时金的爷爷时,没想他的爷爷命大,碰到官兵入山剿匪,把他从阎王爷手上拉了回来,救回了一条小命!
因军务紧急,那些剿匪的官兵,竟然没有细搜山寨,只草草打扫战场,把土匪留在明处的东西,作为缴获,都搬着急急下山了。
古时金的爷爷,一个人七拐八弯中无意中发现土匪藏财宝的一个暗洞,里边的金银财宝,多得不可胜数。
他随身带了一些回来,后又暗中带着家人几经周折,把土匪藏的财宝一点点弄回家。
从此,古家在东河一带,就大发特发了,置田买地、添房置产、买牛买马,雇家丁、请护院,收仆人、养长工,使丫头、唤仆妇,成了东河首富。
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富家日子过得欢。到了古大疤子这辈儿,古家更是不得了!古大疤子从小练武,习就一身硬本事,双刀使得车轮子转似的,开弓射箭百步穿杨,舞起棍棒弄成一团花簇,还能在草枝叶上踏步轻过,人称草上飞。后来现代武器出来,他又练打双枪,枪枪必中!
当时,东河有随、古、薛、窦四大姓,每个姓氏家族里,都有做官的或大户、富人,各有势力、各逞豪强,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互不服气。
那年头乡下最大的问题,莫过于天旱无水插禾苗!那时候生产力低下,人工灌溉体系很弱,大部份农家靠老天爷偿饭吃。雨下多了成涝灾,雨下少了成旱灾,还有蝗虫及其他灾害,都是影响农民收成的大问题。
这英邑有两条大河,一东一西,都是从北边皖中水系流过来的。往东走的叫东河,往西去的叫西河,两水夹山川,流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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