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殷天云也持剑扑上,三人围斗谢听雨,却也没有占据上风。
朱雀在一边旁观,发现谢听雨应对三人,尚自从容,除了剑法极高之外,似乎还对三人的剑法都有相当的了解,在每个人一起手出招之际,便知道剑招的走向,像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提前挡住了对方的剑。
若非谢听雨不想再继续杀人,这三人恐怕已经有人受了伤。
除了朱雀,还有韩劲松也没有加入战斗。
武当派门规甚严,哪怕是为了报仇,也不能和外人联手合力相斗一人。
朱雀却知即使韩劲松也上去,恐怕还是难以讨好。
他心中模糊地想道,这白衣人之所以对这几人的武功都了如指掌,一定和那叫千颜的女子有关。
谢听雨和三人相斗了有上百招,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一声轻啸,人忽然跃上半空,将手里的伞抖动了一下,接着甩出,伞骨离伞而出,就像是强弓射出的劲箭般射向众人。
与他相斗的李孟殷三人纷纷跃向一旁,谢听雨趁几人闪避时,突然抽身展动轻功离去。
韩劲松和朱雀哪能任他离开,两人立刻追了上去。
殷天云等人闪身避过伞骨,也跟着追来。
从大雁塔出来向东向南,都是深入慈恩寺里,慈恩寺中屋宇重重,更容易逃脱;若朝着东北方向,则可以跃过慈恩寺的院墙,离开慈恩寺,外面是一片松林,借助松林的阻隔,也容易离去。
但谢听雨偏偏放着这两条路不走,又进入了大雁塔。
大雁塔下宽上窄,共有七层。其实大雁塔在唐朝最高时有九层,曾有诗云:“十层突兀在虚空,四十门开面面风。”后经数百年风雨侵蚀,上面二层毁败,所以重新修整为七层。
朱雀和韩劲松追进去的时候,谢听雨已上了第二层,二人奋力急追。
天色渐黑,大雁塔中没有点灯,光线昏暗之中,两人都看不到谢听雨到了哪一层,但耳中踩踏楼梯的脚步声却依然传来,想着谢听雨定然在向上逃去。
两人不禁放慢了脚步,一是因为在塔里,也不怕他逃到哪里去,二是黑暗之中,要是对方设下什么机关,或者打出什么暗器,倒也不好躲闪。
但片刻间,谢听雨的上楼的脚步声就听不到了,楼下反而传来声音,是殷无形等人追了过来。
韩进松因为师叔之仇,再也顾不得危险,加快脚步向上冲去,朱雀怕他有失,也紧紧跟随其后。幸而一路上来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二人一直上了七楼,都没有发现谢听雨的踪影。
韩劲松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借着光,两人将七楼打量了一番,这第七层里也无人影。
朱雀抬头看了看上面,穹顶之上写着两句诗:“人赞唐僧取经还,须游西天拜佛前。”
一路上都没见谢听雨的踪迹,难道他能插翅而逃?两人将目光放在七楼之上的塔顶外面。
塔顶外使用堆叠法层层铺设的琉璃瓦片,塔顶中间有有一尺许直径的葫芦状塔尖,塔尖里存放着玄奘法师从西天取回的释迦牟尼的舍利,这是慈恩寺最为贵重的佛门圣物。
二人仔细倾听,塔顶并没有什么动静。
朱雀轻功高绝,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朱雀从窗户翻出,踩着窗框,向上提纵,所使的正是他仗以成名的腾云功,轻轻巧巧地就上了塔顶。
上了塔顶后,朱雀立刻护住周身,以防谢听雨突然偷袭。
塔顶之上,谢听雨正站在朱雀对面,隔着塔尖,他冷冷地看着朱雀翻身上来,却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朱雀看着在这塔顶绝地,对方态度奇怪,不似含有什么敌意,便放松了警惕,向谢听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谢听雨说了,然后反问他:“在被我杀死的人里,你和谁有关系?”
这个一时倒也不好回答,他和殷无形没有过直接的接触,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可是要是从白莲教公孙白说起,自己算是他教派里的朋友,可是白莲教的事怎能随口就说?
如果说是殷无形徒弟伊雪的朋友,然则伊雪和他没什么关系,虽然他曾幻想过伊雪之于他就如红拂女之于李靖。但实际上两人不过仅仅见过两次面,说过三句话而已。说是她的朋友,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如果说是殷无形的师兄嵇无忧的决斗对象,慕容寒山的朋友,这倒是真的,可这算什么关系呢?想到这里,心中突然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并不是因为这些人被害,而是为了阻止嵇无忧和慕容寒山的决斗,现在二人都不知去向。
朱雀摇了摇头,表示和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关系。
谢听雨说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对我紧追不舍?”
朱雀说道:“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杀的这些人,在江湖中都很有些名望,做过不少善事,你将他们杀死,总得有个理由吧。”
谢听雨轻蔑地一笑,脱口而出道:“他们是有名望,也做了不少善事,可是这些事又怎能洗清他们的罪孽?他们都有该死的理由。”
朱雀想到了那名叫千颜的女子,说道:“他们的罪孽?是因千颜而起?”
谢听雨抿起了嘴,不愿再多说下去。朱雀想道这里面可能牵扯到女子的声名,倒也不便追问,只是问道:“那你为何用假用千颜的名字将他们约出来?”
谢听雨沉默了一会,说道:“见信的人,偿若不加理会,我也就会放过他们。只要见信出来的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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