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岑发现谷雅南的意图,急忙捂着脸上的小红点,“小事,没关系的。”
“哪里是小事,尾蚴性皮炎症状已经出现了,我这里有我哥从医院拿的药,药片内服药膏外敷。”
谷雅南自己进了屋,将鸡汤瓦罐和药都放在客厅的桌上。
顾青岑的眼神却集中在碗罐鸡汤上。
这个瓦罐他认的,很多年前他跟谷雅南一家4口住在一起,当年谷妈妈经常用它来炖鸡汤,如今又重新见到,而且闻到鸡汤的香味儿,顾青岑心里涌出暖意。
“雅南,这是你煮的鸡汤?”
“不是,是我妈煮的,特意给你煮的,她听说你掉进水里,担心你生病,所以就煮了鸡汤送过来给你补身体。我妈这个人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之前跟你说的重话你别放在心里。”
顾青岑眼角微微湿润,忙转过头去,“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不怪任何人。”
谷雅南拉住顾青岑,把他按坐在桌旁的椅子上,要给他抹治疗皮炎的药膏。
“不用,我自己来。”
近距离的身体接触,让顾青岑有些慌乱,于是赶忙拒绝,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谷雅南手上用力,把顾青岑按在椅子上,“我看你脖子后面都有红点,你自己又看不到,还是我来吧。”
打开药膏涂抹在脖梗后面的皮肤上,之后又开始涂脸颊。
涂着药膏,谷雅南发现顾青岑的脸上除了星星点点的小红斑之外,整个脸颊都有些发红,莫非是皮炎又严重了?
谷雅南嘀咕出声,“怎么整个脸颊都很红呢?你的这次尾蚴性皮炎看起来挺严重的。”
顾青岑坐在椅子上,不动也不说话,任凭谷雅南涂涂抹抹。
脸上的药膏涂完,谷雅南盯着顾青岑的眼睛,发现他眼睛里也有些红,“青岑哥,你眼睛不舒服吗?我看你眼睛也发红,当时是不是有水浸到眼睛里了?万一尾蚴钻进眼里,那可麻烦了,我还是让我哥再送一瓶眼药水过来。”
“不用,水没有进到眼睛里,眼睛红可能是因为最近没休息好,而且吃了吡喹酮是全身性治疗,不用额外滴眼药水。”
涂完脸上,谷雅南又检查顾青岑的手跟腿,因为当时穿了防水的靴子和手套,所以手和脚没事儿,只有脸和脖子上有红色的斑点,涂完药膏,谷雅南又看着顾青岑将吡喹酮药片吃下。
吃完药,谷雅南打开鸡汤药罐,找来两个碗,每人一碗,开始喝鸡汤。
这样的情景在多年前经常上演,如今7年多过去了,顾青岑再次喝到熟悉的味道,见到熟悉的人,眼睛又忍不住湿润起来。
谷雅南发觉到顾青岑只是低头喝鸡汤,一句话不说,于是找话活络气氛,“青岑哥,这鸡汤好喝吗?”
“嗯,好喝。”
“是不是跟以前的味道一模一样?我妈的手艺呀,一直都这样,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变。”
顾青岑害怕谷雅南继续提起过去,他的心或许会动摇,他或许会抑制不住冲动,忙岔开话题,“雅南,对于荷塘村出现埃及血吸虫中间宿主水泡螺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谷雅南的思绪立刻被拉回到血吸虫疫情上,想了想,眉头皱着回答说,“水泡螺对于连海市来说属于生物入侵物种,它不会凭空出现,而且还携带着埃及血吸虫,一定有什么途径导致它在荷塘村定居并扩散了疫情,这个途径我们要查清楚,否则这起疫情就不算被控制住。”
“你打算怎么查?”
“明天继续去荷塘村,那里应该还有没被发现的线索。”
——
第2天一大早。
荷塘村。
谷雅南一行4人的疾控小组开着现场流调车,带着灭螺用的化学药品到达荷塘村。
今天的任务除了对荷塘村进行灭螺,还要对荷塘村的村民进行体检,所以谷雅南通知了管辖荷塘村的县疾控中心,让他们来了几个人帮忙维持秩序,安排体检相关事宜。
体检很简单,只是基本的身体检查,看是否有血吸虫的典型症状,并进行采血采尿。
一大早,县区疾控和市疾控小组的人在荷塘村口集合。
陆离昨天连夜制作的牌子已经立在荷塘村张大爷承包的荷塘周围。
白底红字的警示牌甚是显眼,“血吸虫疫区,请勿接触疫水”。
荷塘村的村民们见到警示牌,都聚在警示牌周围议论纷纷。
谷雅南疾控小组穿着防护服出现在荷塘村村口,村民们见状都又围了过来。
有村民问:“医生,我们村这真有血吸虫吗?”
谷雅南:“的确是有,这儿已经被确认为血吸虫的疫源地。”
“我们村里被送进医院的人都是因为感染了血吸虫吗?还有,我们村还有人出现发热的症状,会不会是也被血吸虫感染了?”
谷雅南给村民们解释,“我们疾控这次来除了对环境进行灭螺,还要对村民们进行体检,项目很简单,就是抽血和查尿,请村民们配合,检测结果会及时通知大家,如果有问题会安排大家去医院进行治疗。”
河塘村有100多户村民,300多人,给300多人检查身体抽血采尿,也是很大的工作量。
县疾控的人在荷塘村村口搭起临时医疗帐篷,让村民们排队挨个进行检查。
陆离、王笑笑带着几个县疾控的工作人员对荷塘喷洒灭螺的化学药品。
谷雅南和顾青岑在村口医疗点对集合的村民们进行一一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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