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规模庞大,王德全在墓里转悠了大半夜,终于在天亮之前找到出口。
从古墓回来的路上,王德全怕被人撞见,特别挑着人迹罕至的小路走。
这一绕路,时间用的更长。
回来的路上,王德全吃了侄子昨天送给他的冬至饺子。
饺子已经凉透,吃了一半,喝了两口路边的山泉水,王德全觉得胃里很胀,不舒服。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身体越来越痒。
此时可以用“奇痒无比”来形容。
撩开袖子,王德全发现胳膊上有几个红点。
红点处奇痒难忍。
这种痒比被臭虫咬过还难忍受。
王德全心想:林子里、古墓里都不干净,什么虫子都有,可能是被虫子咬过,回去擦点风油精应该就能好。
身上的痒让王德全心烦意乱,更糟糕的是,他开始头疼。
忍着痒和疼,拖着疲惫的腿,终于背着一大包从古墓拿出来的陶罐到了村口。
害怕被村里人撞见,王德全在村口树林里又藏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天黑,村里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天空飘起雪,摸着夜色,悄悄赶回家。
从古墓回来,已经是立冬第二天夜里。
王德全太累,浑身难受的厉害。
回到屋里,关上大门,背包放到床头,来不及检查一遍从古墓拿回来的宝贝,倒头睡到床上。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王德全难受地醒来。
他觉得脑袋仿佛要从里面炸裂,胸口憋闷得难受。
他想下床喝点水,却完全站不住,“咕咚”一声,倒在床旁地上。
他想吸口气,缓和一下,没想到一口气吸进去,喉咙却一阵腥臭。
血!
他倒吸了一口黏稠的血痰。
顾不上咳出血痰,胃里一阵翻腾,一口污血和着白天的饺子被吐出来。
污血饭渣喷了一地。
王德全心慌,想要求救,努力朝门口爬。
但他浑身无力,咳嗽使胸腔像撕裂一样,身上每一块肉和骨头都在疼。
他想喊“救命”,使尽全力,声音到了喉咙却只有一声低沉的“咕隆”。
黏稠血痰堵住他的喉咙。
王德全喘不上气,整个人像被浸在水里。
他想呼吸,可是没用,空气从他嘴和鼻子进去,可肺里堵满黏稠浓痰,空气进不去肺泡。
他脖子上的血管已经发青怒张着,嘴唇开始变紫,嘴角血汩汩流出,脸色变黑,眼球充满血丝。
王德全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古墓归来,他半夜死去。
——
一夜风雪,清早放晴。
弟弟王德华家。
王德华媳妇催着他去哥哥家拿送饺子的保温盒,“安邦昨天上午被紧急调回公司出差,临走的时候说他大伯去山里下套打猎,晚上能回。昨天傍晚我去他大伯家看,门还锁着呢,你今早再去看看,顺便把保温盒带回来,下次送饭还要用呢。”
王德华也担心哥哥,“昨晚下了一夜雪,大哥可别被困在山里,我得去看看。”
弟弟一路溜达着走到哥哥王德全家门口。
大门是从里面反锁着,说明人已经从山里回来。
可是,按照大哥的性格,太阳升得老高,人应该早起了。
通过木头门缝,朝院子里张望,薄薄的一层雪,没有人脚印。
看来大哥还没起来,至少从雪停之后人还出过院子。
继续朝里张望,弟弟王德华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堂屋的门半敞着,从门缝底下露出半只手,一动不动。
不好,出事了!
弟弟王德华用脚踹门,踹了两脚,年久失修的大院木头门被踹开。
疾跑进院子,推开堂屋门,被眼前景象惊呆。
哥哥王德全倒在堂屋门口,一只手搭着门槛,另一手捂着胸口,脸朝一侧,口鼻、眼角都有血迹,模样甚是恐怖。
弟弟王德华悲痛不已,扑到大哥身上摇晃,“哥,你这是咋了?”
哥哥身体僵硬,已经死去多时。
弟弟的哭声惹来周围邻居。
邻居们见状,七嘴八舌地安慰和议论:
“人死了,入土为安,赶快跟亲戚朋友报丧吧。”
“看德全的样子,别不是得什么急症死的吧?”
“人死都死了,还管他得什么病,赶快把葬礼办了才是正事。”
“这人走得急,寿衣和棺木都要现准备,有的忙了。”
……
青城山附近的乡间习俗,报丧之后,亲朋好友要来吊唁,并要请几桌,让亲朋好友和葬礼上帮忙的人一起吃一顿,当地俗称“流水席”,之后再送去火葬场火化,领了骨灰回来再下葬,这样葬礼才算完成。
弟弟王德华回家跟媳妇商量丧礼的事。
先是报丧,等打电话把所有亲戚朋友通知个遍,王德华想起自己的儿子王安邦。
刚要拨儿子的手机号码,却被媳妇拦住。
“先别通知儿子,安邦这次离家的时候说这次出差很重要,如果事情完成的好,回来就能升职,你如果现在让他回来,儿子的前途怎么办?”
王德华犹豫,“可是他大伯生前最疼安邦,临死了,不得让安邦回来看一眼?”
“正因为大伯最疼安邦,就更能为安邦着想,大伯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他亲侄子有个好前程,再说,安邦过个三五天就能回来,到时升了职,再到大伯坟前烧烧纸,他大伯看着也高兴。”
弟弟王德华被媳妇说动,决定先不通知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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