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桃端着两碗糖水荷包蛋走到桌边,看着床前站着的赵大山,忍不住就想把他拖出去。
“豆豆,娘做了糖水荷包蛋,你要不要吃点。”
“谢谢二姐,我不饿,你出去一会好吗,我和大山哥说几句话。”
黄桃看看赵大山,又看看蚊帐里的看不清人的黄豆。轻轻把托盘放到桌上,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吱嘎”一声又关了起来,吴月娘如临大敌地还站在门外,没敢换地方。黄三娘大概已经进了灶房,没看见人影。
姑嫂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看见赵大山在黄豆房间,那么豆豆的闺誉就毁了。
想到豆豆的闺誉,姑嫂俩不约而同打了个冷战,决定不管怎么样,她们都不能离开房门一步。
“豆豆,能让我看看你伤的怎么样吗?”赵大山的手还放在蚊帐上,只要他一用力,他即能看见他的小姑娘伤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他不敢,他不是怕看见黄豆的伤口有多可怕,而是他怕刺激到她。
蚊帐被轻轻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只满是水泡的手:“你看,我的脸,就和我的手一样。”
赵大山紧紧盯着从蚊帐缝隙里伸出来的手,以前那双雪白粉嫩,十指纤纤的小手,如今上面都是大小不一的水泡,应该是涂过药水,有的水泡涨的透明,有的却又萎缩着皱皱巴巴。
赵大山把放在蚊帐上的手轻轻滑了下来,慢慢托着黄豆的手腕,他的泪水一滴一滴滴落下来。
他爹死的时候他没有哭过,他在船上被人刺中差点死了没有哭过。可是此刻,看见他心爱的小姑娘,满是水泡的小手,他只觉得满心都是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可以,他宁愿现在受伤的是他,哪怕让他承受更多更重的伤害,他也不愿意让他的小姑娘受一点点伤。
赵大山托着黄豆的手腕,一点点蹲下身子,把黄豆满是水泡的手到面前,轻轻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温热的唇碰触到黄豆唯一没有水泡的指尖之上。
一滴泪水“啪”一下滴落到黄豆的指甲上,黄豆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想抽回右手,赵大山紧紧地握着,不让她动。
“大山哥,你攥疼我了。”
赵大山松了松手,可还是把黄豆的手腕紧紧控制手心中。
“豆豆,我们结婚好不好。”
“不好,我毁容了。”
“没事,我不在乎,你就是毁容了你还是豆豆。”
“不行,我毁容了。”
“豆豆,如果,我有一天毁容了你会要我吗?”
“会啊,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你。”
“我也是,豆豆,我也是。”
“大山哥,你以后会后悔的。”
“不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如果我现在不娶你,我现在就会后悔。”
“可是,我毁容了。”
“没事,真的,不管豆豆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可是……”
“豆豆,我们结婚吧。”
“好。”
“豆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好。”
赵大山一把掀开蚊帐,蚊帐里黄豆盘腿而坐,她头顶的头发被烧焦了一片,露出满是水泡的额头。
额头上还有一道半指长的血痕,斜斜地划到眉峰。眉毛以上惨不忍睹,眉毛以下完好无损。
赵大山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黄豆有点苍白的小脸:“豆豆,你还是那么好看,一点都不丑。”
“我知道不好看,额头被火盆划破了。”黄豆推开赵大山的手,想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又缩了回去。
“好看,你怎么样都好看,等水泡下去了,慢慢就更好了。”说着,赵大山过去,轻轻在黄豆额头上吹了吹,好像这样吹吹她就好的快一样。
“会留疤的,你看。”黄豆伸手点向眉心:“这个口子划这么长,肯定会留疤。”
“没事,你要是觉得不喜欢就把头发留下来,剪成齐齐的那种,就看不见了。”赵大山把黄豆的手轻轻拿开,深怕她一不小心碰到额头的水泡。
“那叫齐刘海,笨蛋。”
“好,就是留个齐刘海。你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赵大山斜身坐到黄豆的床边。
“我跪在那边给爷爷烧纸,被黄宝贵从后面踢了一脚,一头就栽倒了。我哥扑过来抱住我,可是我还是一头栽倒在了火盆上。额头刚撞到了火盆,火盆就被我哥胳膊肘给打飞了。
火盆里的烧着的纸钱和纸灰就撒了出来,我和哥哥都摔在地上,是我哥护着我,我去抱他,这个手就烫伤了。”
黄豆叙述的有点乱,赵大山还是理清了整个过程,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黄德磊,那么黄豆不是只伤一个额头,而是一整张脸都会栽到火盆里。
黄宝贵,他怎么敢?
其实,别说赵大山想不明白,就是黄豆也想不明白。
她从小跟着老叔比跟着黄德磊多,黄豆小时候几乎是在爷爷家长大的。
黄德磊天天像个小大人一样,黄桃也是从小就比别人懂事。只有黄宝贵天天像个孩子,所以黄豆更愿意跟着老叔玩。
黄宝贵也喜欢带着黄豆,她虽然小,却爱干净又听话。
就是因为是黄宝贵踢了黄豆,黄豆心里才更难受。
爷爷死了,她也觉得是她的错,不是100,起码自己也占了20到30的责任。
她没想到码头会被直接封了,如果她知道她最终拒婚的代价那么大,也许当初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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