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阳生,节气最重,谷雨前后,种瓜点豆……”
“蔡老师这本《鹅岭三十年风物考》,满满就是一本农事指导书啊!”宁向东合上书本,自语道。
自入春以来,白日也发困倦,宁向东的枕边催眠读物,也变成了蔡义和的手写笔记,在反复翻阅了几遍种茶篇章后,又激发了对蔡义和苦居山中数十年的好奇心,索性把整本手记都通读了一遍。
“茶,发源自南方,喜酸性土壤,日照充足为宜……”
日照条件,鹅岭山区大部地区都能够满足,只是对于土壤,就无力回了。谁都知道,整个金阳省,无论山地丘陵还是河道冲积平原,所有的土壤结构全都是盐碱地为主,概莫如是。
既然都是盐碱地,那蔡义和在城隍庙后山种植成活的茶树,莫非不怕盐碱,还是那里是酸性土壤?
对于后者,宁向东觉得不太可能,一场雨下去,就把土壤的成分混合到一起了,所以水土、水土,从来都是密不可分。
看来有必要让山根再进城的时候,带点土过来化验一下。
可到哪个部门化验呢?最大的可能是农科院或者林业研究所吧?
正在胡思乱想着,传呼响起,宁向东一看信息,连忙把电话回过去。
“耕老,好久没见了,您找我?”
自从春节后家具展厅顺利开张,一切走上正轨,宁向东把蔡义和的笔记拿回家研究,一个多月都没有跟大师联系过了。
“向东,茶树种植学习的怎么样了?”耕夫知道那本笔记里,他最关心的也就是种茶那一段。
“都能背下来了,但是付诸实践还是没有把握,最麻烦的是土壤问题,”宁向东出症结后,也不客气,直接问耕夫:“您老在市里位置超然,能不能帮我联系联系农科院或者林业所的人,我想了解一下鹅关村周围的土壤成分。”
“你这件事情要先放一放喽,眼下还有一件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最好现在就来我这里一趟。”
耕夫身边无事,宁向东听他完后,心里微微有点紧张,放下电话便赶过去。
“什么事啊?”一见到耕夫,宁向东就开口问道。
“你在鹅关是不是有个朋友擅长雕刻?”
“对啊,您见过他,叫二楞。”这就是重要的事?宁向东心里纳闷。
“嗯,二楞,那我想起来了,这家伙找我要过字,”耕夫点点头,道:“山里人难得有这种爱好,怪不得还懂雕刻。”
“要字的那个叫二蛋。”
“怎么都是这么怪的名字?”
“名啊,也叫贱名,据是为了好养活,他们户口本上的名字跟这个不一样。”
“贱名我知道,我是这些名都太像了,二二的。”
“您老还没什么重要的事呢……”宁向东岔开话,再下去不定往哪偏。
人越老就越,自己老了恐怕也这么碎。
“祝长明的秘书给我来了个电话,晚上有个外事活动,叫我过去,因为跟你有关系,所以我打算也带你一起去。”
“外事??”宁向东又受惊了:“怎么还跟我有关了?”
“呵呵,跟你关系还不,我问你,春节前你是不是去祝书记家拜年了?”
“是啊。”宁向东点点头。
他几乎忘了祝长明曾经邀请他去家里做客的事情,要不是春节前丁老提醒了一句,长明来家探望时问过他的近况,估计也没有勇气贸然登门。
“你去的时候,带了一件石雕,上班后祝书记带到单位,摆在会议室里了,谁知欢迎外宾的时候,被人家看见,很爱不释手,就打听原作者,所以才把牵出你来。”耕夫呵呵笑着。
宁向东带给祝长明的是一只石龟。
“这种题材老外也会喜欢?”宁向东彻底晕了。
石龟在过去以霸下代替,很多时候是在殿堂驮石碑的,只是近几年这个题材被赋予了长寿的寓意,才又重新开始流传。
其实很多关于庙堂、宗族祠堂等等讲究还是从江南渐渐回流到北方来。
“那老外不是别人,是前年来过的二阶堂。”
耕夫出原委,宁向东才恍然大悟。
要是那个日本饶话,那一切皆有可能,这位友人上次在并原,就对这里就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看着什么都喜欢。
当晚,仍然在餐厅接待客人,还是由祝长明出面陪同,只不过这一次,宁向东也列席其间。
整个晚宴,吃反而是附加的,通过吃饭,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才是主要的。
二阶堂也算是老朋友了,他对宁向东的印象非常深刻,尤其是上次一曲洞箫独奏的《苏武牧羊》,事后被吹尺澳哥们念叨了很久。
宁向东心里一直憋着想知道这二大爷此次前来有什么事,只是席间聊的话题南海北,就是没人提外宾的此行目的。
一直到用餐结束,再次重返会议室,二阶堂的目光落在那尊石龟上,才切入正题。
“在我们日本,亡人归后,通常要在墓前陈列石碑,镌刻生前事迹,同时在墓顶安置玄武镇墓……”
祝长明显然事先已经知道二阶堂此行的诉求,面带微笑安坐主座,一语不发。
而耕夫并不知道这个传统啊,宁向东更不知道,他只是在心里暗暗叫着,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只是随手在二楞家拿了这件雕件,带给祝长明是想让他了解一下鹅岭现在的石雕工艺发展状况,可自己前脚才拿来,这日本子闻着味就找来了?
二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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