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印店的店面不算大,不过布置的比较讲究,打印区和复印区完全分开,这样划分反而看上去十分清爽。
赵宝库自我解嘲说,自己完全没有费心思去布置,之所以形成现在的布局,是因为当时主打是油印,油墨的存放要有专门的地方,打印蜡纸也要有专门存放的地方,滚印好的文稿还要有专门的地方摊晾和存放,而有些特殊的文稿,例如有绘画图形或者排版有特殊要求的,铅字打字机就不能胜任了,需要专用的钢板,专用的钢尖笔,把蜡纸铺在上面人工刻版。
结果在这么多苛刻的条件下,就腾出这么一块儿空地,现在正好安放复印机。
相对复印区,现在打印的地方反而并不大,一张办公桌上摆着电脑和打印机,看上去更像一间办公室。
宁向东来到文印店没看见赵宝库,却看见了二姐。
宁向红看见三弟拿着材料要复印,立刻眉开眼笑,连夸三弟懂事。
随后听说是给同事免费帮忙,一张俏脸就瞬间拉了下来。
“喏,你就用这个纸好啦,架子上面的不要乱搞,很贵的啦。”二姐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纸包。
这时赵宝库从外面进来,他一看宁向红让她弟弟用地上那包纸,连忙拦住:“别用这种纸,向东,就用纸架上的。”
说着对宁向红道:“你也是,那些纸什么质量你不知道啊?”
“可我不是嫌贵嘛,狗咬吕洞宾。”宁向红瞪了赵宝库一眼。
“三弟这是要入档案的,那种破纸存不住,时间长了发黄老化,说不定就碎了。”
“哎,我说,要不只给三弟用纸架上的纸,那两份用地上的雪花。”宁向红灵机一动。
“你打住!不够给我丢人的!”
“我给你丢人?那你别求着我嫁给你啊!”宁向红柳眉倒竖。
宁向东一看自己惹了两口子不开心,连忙拉住赵宝库,劝到:“好男不跟女斗,算了,算了。”
“你是谁家的?胳膊肘向外拐?你还姓不姓宁!”宁向东的后脑勺被他二姐拍了一巴掌。
“咳!这脾气,跟你妈一样!”赵宝库手指宁向红,面对宁向东说道。
宁向东连连点头,表示深以为然。
“其实这种雪花牌复印纸不能说不好,就是纸张的纤维密度不够,不适合复印用。”赵宝库给宁向东解释了复印纸的门道。
复印机的工作原理和照相机差不多,原稿上的深色字迹被曝光灯扫描后,投射在显影鼓上形成静电核,这种静电核眼睛是看不出的。
在显影鼓下方有一个墨盒,里面的墨粉也带有静电,这种静电与鼓上的静电核有正负之分,利用正负相吸的物理特性,墨粉就被吸附在了显影鼓的稿件影像上,随着显影鼓的转动,这些墨粉又被同样带有静电的复印纸吸附,然后纸张被传送到定影鼓,定影鼓是高温的,可以将墨粉融化,被复印纸的纤维吸收,这样一张稿件就复印完成了。
“难怪刚复印出来的纸张都热乎乎的。”宁向东点头道。
“所以啊,一定要小心定影鼓的高温,别被烫伤了。”赵宝库继续道:“雪花纸纤维密度差,墨粉吸收到纸里后,随着时间推移,会慢慢散落,久了字迹就变得模糊,而且纸也会发脆,所以一般的复印件我用雪花的,但是需要存档和长久保存的还得是专用的原装纸。”
“只是进口的纸太贵了,是雪花的两三倍,用不起啊。”赵宝库说道。
“难道我们连一张纸也做不好吗?”宁向东费解,他想不通纸的工艺能有多复杂。
“不是做不好,是没有耐心,现在的人们都想赚快钱,很难踏实下来专心做好一件事。”
“不过呢,也是佳能复印机的设计有问题,它的显影鼓是硫化鼓,要是换成硒鼓,跟纸的亲和度就高了,不挑剔粗粮细粮都能吃,现在南方已经有了硒鼓复印机,武汉的汉光优美和上海施乐都是,不过还没普及到咱们这儿来。”赵宝库接着说道:“只是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硒鼓是好,但造价太高,而且坏了就得换,自己修不了,硫化鼓就不一样,表面静电附着不均匀了,可以自己打磨,可以省很多钱。”
“嗯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宁向东表示赞同:“勤俭是个传家宝,发家致富离不了。”
旁边听他俩说话的宁向红就笑道:“你当复印机是你那破袜子,这可是高科技,来咱们店里修机器的人都叫工程师,你宝库哥每次都得好言好语地陪着。”
“没办法啊,就算机器再皮实,那些耗材也得换,”赵宝库一想这些就无奈:“维修保养这些钱,还有房租等等,全都靠一张一张的纸里赚出来,说白了也是干苦力的买卖。”
说着赵宝库话题一转:“我这次到深圳,真是大开眼界了,那儿的人看上去一个个地忙死,走在街上都急匆匆的,我有一次早晨吃艇仔粥的时候,对面有个家伙在讲电话,说老子分分钟几万块钱流水,没时间跟你废话……”赵宝库一只手摊开:“那电话巴掌大,我专门找电讯商店看了,名字叫掌中宝……”
“我说向东,你那传呼机也买早了,我听深圳人说,你这种叫数字机,都快没人用了,香港那边都用一种汉字机,可惜是繁体字,跟咱们不通用,不过我想咱们这边应该也快了,到时候你这种就淘汰了。”
“那也不一定,我这个全是代码,没有密码本一般人看不明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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