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换了王妃的青鸾翟衣出来,与萧容悦道:“一会清郎就该下学了,你用了饭再回去吧。”她虽然有些不安,但也不曾多想。
萧容悦微微笑着:“我等王妃回来,皇长孙殿下昨日还说要吃柯大嫂子做的蟹粉饆饠,今日正好教教厨里。”
她手握着吕氏的手,却是轻轻捏了捏,递了个眼色过去。
吕氏愣了一下,听她低低声说了闵禄两个字,便松开了手去,笑着与自己道:“陛下怕是还在宫中等着王妃,不好再耽搁了。”
内侍这会子也笑嘻嘻上前来:“王妃请吧,宫车在王府外等着了。”
吕氏强扯出笑容来:“好,你等着我。”
看着他们出了王府去,萧容悦脸上轻松的笑容尽数不见了,她心思沉沉坐在榻席上,不知道吕氏最后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女帝此时召吕氏入宫,绝不会只是闲谈,只怕是因为朝会时西北主将一事,忠武将军安昌知丁忧,宣威将军闵禄被参收了吐蕃叛军的贿赂,淮南侯程峰又与龟兹私下往来,朝中数位大将竟然没有几个是干净的,临到头来居然个个都是包藏私心。
若是寻常人猜测,怕是真的会相信女帝是恼怒之下让吕氏进宫陪着说话,然而窦宓是在女帝身边养大的,她再明白不过,这是猜疑,女帝在猜疑究竟是谁动了手,这一切不像是巧合,那就是有人操纵。
虽然吕氏与李清不过是毫无依仗的孤儿寡母,女帝那样重的疑心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怕担心颍川王还有余党在朝中。
虽然知道吕氏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萧容悦总还是有些不放心,让三七与厨里与厨娘说蟹粉饆饠的事,自己留在花厅里等着宫中的消息。
李清散了学回来,听说萧容悦在,欢欢喜喜过来:“萧娘子,你来见阿娘吗?”
萧容悦看他小小的脸上红扑扑的,跑得急了都有汗,忙接过婢女捧上来的手巾替他擦了额头的汗,笑眯眯地道:“王妃入宫面圣,留我在这里等着,已经让厨里做了蟹粉饆饠,一会小殿下尝一尝可是与胜业坊那边的滋味是一样的。”
听说有蟹粉饆饠,李清更是咯咯笑着:“前日阿娘让厨里做了几只,还是不一样。”
他让婢女帮着解了腰间的荷包玉佩,眨眨眼望着萧容悦:“阿娘如何会这时候入宫?听崇文馆的元宝说今日陛下在朝会时候动了大气,因为西北平叛主将的事。”
萧容悦一怔,这消息连崇文馆都知道了?怎么还会传到李清的耳朵里去了?
她心中一动,笑着问李清:“元宝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这许多?”
李清一双眼清澈,笑道:“元宝是崇文馆里的小宦,是给我拿书研墨的,骆学士给我挑的。”
他歪着头想了想:“他年纪与我差不多,可是知道好多事,不过他不肯多说。”
这个元宝不简单!萧容悦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心里顿时一紧,笑容却更是轻松:“他说了什么要紧的事了?殿下说与我也听一听吧。”
李清想了想:“他先前说皇祖母想看着我规规矩矩地,不用与人攀比争强好胜,只要骆学士夸我踏实就很好。”
“昨日又与我说了吐蕃与龟兹的事,说安西那边很是要紧,不但有许多兵马,还有这些胡商都是从安西过来,若是能当了西北的主将,可是了不得的事,所以很多人都想要。”
萧容悦听得大为吃惊,若是这个元宝真的是有人刻意安插过来的,看他说的这些却不像是有恶意,倒更像是指点帮助李清。
可是会是谁?朝中的人除了太子的人,就是梁王或是禹王的人,怎么还会有人愿意帮这么个年幼无根基的皇长孙?
她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到头绪,只能笑着与李清道:“这个元宝还真聪明,殿下可知道他从前是在哪一处当差,竟然这样伶俐。”
李清皱眉摇了摇头:“元宝没有说,只说是得了吩咐来崇文馆当差的。”
能够调动宫中内侍,还能不落痕迹,这个人不简单!
萧容悦心里多了些不安,如今还看不出这个人的用意,究竟是敌是友还不好说。
这些自然不好与李清说,她剥了颗葡萄递过去:“殿下对元宝可是很满意?”
李清笑了,接过葡萄点头:“有他在,能听到不少事,不然我也不知道吐蕃与龟兹,骆学士也很喜欢他。”
“元宝伶俐能干,殿下遇到事也要多想想,不能只靠着元宝对不对?”萧容悦轻声道,“毕竟宫中不比王府,殿下要自己多思量,不要让王妃担心。”
李清终究是聪明,想了想便很快明白了萧容悦的意思,点点头郑重地说:“我知道了,元宝也说过,宫中人多口杂,许多事不能与别人说。”
萧容悦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她还得想法子去摸清楚这个元宝究竟是谁的人,若是真的有什么别的心思,也能早些给处置了,不会让李清被算计了。
一直到天色渐暗,吕氏才赶在暮鼓前回了王府,下了马车的她神色不安,带着香桃急急忙忙进来。
“悦娘,今日陛下……”她见到萧容悦,片刻也等不得便要说宫中的事,却是一眼看见乖巧地坐在一旁吃着饆饠的李清,才停住了话。
萧容悦看她回来,暗暗松了口气,笑道:“王妃回来了,皇长孙已经等你好一会了。”却是轻轻摇摇头,让她不要在李清面前说起来。
李清见着吕氏,小脸上漾满了笑容:“阿娘,这蟹粉饆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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