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府,程岩回了府脸色便不大好看,让人去唤了程瑜来书房,要与他商议要事,只是打发去的人回来回话,说是大郎君从颍川王府散了席便不曾回府,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皱了眉,往内院里来,陈氏正带着二郎程琢吃着点心说话,听说他过来了,心里不禁奇怪,这时候国公大都留在书房里与几个幕僚商议事情,或是写奏本,如何会来内院。
她笑着忙迎了出去:“怎么这么早过来了,那边散了席不是还说有要紧事商量?”
程岩蹙眉:“大郎怎么回事,今日在宴席上就见他心不在焉,与淮南侯府程三郎议论兵部的密报,到散了席回来又不见人影,我还有事要与他说,连人都找不到。”
陈氏心里打了个突突,脸上忙笑道:“兴许是回来的路上遇见同僚,在哪里吃酒说话去了,往日里可没有这样轻率的,还是宴席上多吃了几杯酒吧。”
程岩素来对程瑜也很是满意的,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进了房里来,看见小儿子程琢正捏着块豌豆糕看着手里的书卷,眉头松了松,露了些笑容:“在看什么?”
程琢见了阿爷也很是欢喜,忙放下书卷工工整整行了个礼:“在看《字林》。”
程岩笑着在他身边坐下:“可都识得懂得了?”
程琢摇头:“还有不解之处,只是夫子说算是小通了。”
看着小儿子文秀清隽的模样,程岩很是满意,心里那点怒气也散得七七八八了,说起来自己这两个儿子都教导得很好,一武一文都是十分出色,比起淮南侯府,他还是有可以得意放心的地方。
这边父子两个和乐融融,外边陈氏却是脸色难看,唤了刘妈妈来:“让人去找找,郎君去了哪里了?他从不会不打招呼便走了的,国公还有要紧事要寻他。”
刘妈妈一时也没想到别处,倒是劝慰着道:“夫人莫要着急,奴让人去寻,只是大郎君素来稳重,不会有什么事的。”
陈氏却是连连叹气,一只手捂着胸口:“你是不知道,我只怕他平日里稳重,真遇到……反而莽撞了。”
她唤了刘妈妈到侧间里坐下,压低声音道:“你不曾听国公说吗,大郎今日在宴席上失了态,与那边府里的程三郎议论起兵部密报来了,这可是了不得的事,他能不知道轻重吗?素日也没有这样马虎的。”
“依我想着,只怕是为了那个……”
刘妈妈糊涂了:“哪一个?”
陈氏却说不下去了,只盼着自己想错了,也怕说出来反而坏了事,急急道:“你让人去胜业坊看看,郎君在不在那一处,若是在也不必惊动他,悄悄回来回我话。”
胜业坊?刘妈妈猛然惊醒,愕然道:“不会吧,奴瞧着不像……”
陈氏摆摆手,不愿再多说:“照我说的去做,莫要声张。”
她自己强压着心里翻腾回了房里去,陪着程岩与小儿子说话。
打发出去的人小半个时辰便急急忙忙赶了回来,刘妈妈神色不安地进来,给程岩、程琢行了礼,才陪着笑与陈氏道:“夫人,大厨房的食帐送来了,要备明日的饭食了。”
陈氏应着,这才起身出来,一出来便急忙问道:“在不在?”
刘妈妈心里叹气,点了点头:“说是过去就瞧见从文牵着马在宅子外面等着。”
如同晴天霹雳,陈氏身子晃了晃,还是刘妈妈一把扶住了,她好半天才苦笑出来:“我心心念念盼着想着,就想让他能在长安这些府里挑一个合适的,这些年他心思都不在上面,我还当他不曾想过这些,哪里知道……”
刘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扶着她到一旁坐下,低声道:“说不得不是那样的,大郎君行事自来稳重,不会在这事上就犯了糊涂的。”
陈氏摇摇头:“我只盼着不是。”
“你说说这长安城里宗室勋贵府里不知多少,好人家的娘子也不知有多少,但凡他看重哪一个,我就是豁出这老脸不要了,也要去替他把事说成了娶进门来,日后也只有好好待着不受委屈的道理。”
“可那个是什么人,江宁府与夫家闹了义绝的女户,出身商户,如今也是经营铺子的,哪一点能入得了他的眼!”
刘妈妈叹气:“今日不是说萧娘子与颍川王妃……”
陈氏更是懊恼:“她一个商女,偏偏还要攀了高枝,与颍川王妃结交,说是什么义妹,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明堂,这里面还掺进了东宫与颍川王府的事,就更是不得了了,若真有什么岂不是要害了咱们这一家子!”
这话倒是极对,太子是绝对容不得皇长孙和颍川王府的,日后总有一日会动手,那时候的确是难以收场。
她只能道:“夫人先别急,说不得真不是那么回事,大郎君如今也不过刚二十,一直无心成家之事才耽误了,见了听了这许多娘子,怎么可能会看中萧娘子那么个身份,还是他念恩情,才想着报答一二罢了。”
听了刘妈妈再三劝说,也想着儿子往日最是听话懂事,陈氏脸色才好看些,点点头:“是我心急了,不管有没有都不能声张,不然坏了大郎的名声。”
她打起精神来,吩咐刘妈妈:“这些时日让人好好盯着大郎,还有从文那里也细细问一问,弄清楚大郎如此三番两次去见她是为了什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问明白。”
“一会子大郎回来了就让他去书房见国公,这件事都不许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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