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一面向前走着,一面风轻云淡的道:“路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下人们居住的地方而已,简陋不堪,还是不丢人现眼了。”
路遥见此人神情竟然如此自然,连半分紧张或是僵硬都没有流露出来,不由得慢慢的跟上了那人的脚步。
她低头笑道:“张大人宅心仁厚,对待下人从来都极好,想必居住之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您还真是谦虚……”
“就比如说,那日的女孩。”路遥笑吟吟的道出来这一句,张大人心中咯噔了一声,她还慢悠悠的说道,“哎,我就很是惊奇,张大人竟然待下人都是这般的体贴,还亲自派人给那不懂事的孩子沐浴更衣,委实是百姓父母官的表率了。”
张越脚步踉跄了一下,嘟囔道:“这石子路年久失修,竟是这般凹凸不平,害的本官摔了倒是无妨,若是惊扰路姑娘,罪过可就大了。”
路遥见他有意要岔开话题,偏偏是寸步不让,凝眉道:“对了,您那样貌了得的书童是从哪儿买来的?我儿子也是读书认字的年纪,也该请一个小书童来伴他左右了。”
她是在赌,看看张越人模狗样的外表之下,究竟是不是一趟浑水。
脸上肥肉横行的男子却是一笑,道:“不过是个下人罢了,管家无意中将其从人贩子手中救下,当时这孩子一脸的污泥,本官压根儿没看清她是何样貌,想不到竟得到了路姑娘的垂青,委实是个富贵命。”
石子小路硌得她脚底酸麻,路遥有意无意的道:“张大人想必也听说了,那清风寨做的是什么生意……”
“知道。”张越淡淡的道,背着双手走得怡然自得,“养了一堆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的小乞丐么不是?”
“远远不止,”路遥眸光忽明忽暗,“还有些见不得人的皮肉生意,张大人竟然是不知情的吗?”
闻言,张越肥硕丰腴的身子颤抖一下,整个人不可置信的怔忡在原地,缓缓瞪大了眼睛看向路遥。
他厚重的唇瓣翕动着,小小的豆眼都跟着红了,竟像是被这惊天暴行气得落泪似的,颤声道:“你……所说都是真的?”
路遥和顾琮远在一起待得久了,近朱者赤,近顾琮远者冷,她如今面对张大人的震惊已是处变不惊。
“不错,据说是将样貌过人的卖进达官贵人之家,而那些貌不惊人的孩子,无分男女,一并卖进青楼风月地。”她话语平静。
却是在张越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来,他怒不可遏,恨不能将陶鸭从坟地里刨出来鞭尸似的,竟然骂骂咧咧蹦出来几句脏话,怒斥道:“简直是qín_shòu不如,令人发指!”
他气昏了头,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方才站定,问道:“路姑娘说这贩卖童妓之人,竟然有官场同僚?”
路遥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败类!”张越声如洪钟,搞不好还以为他是和路遥发生争执,铿铿道,“简直有悖天理人伦,畜生不如!这种人,怎么配担任朝廷命官!?”
路遥见张越如今这般激进的态度,好像
能再重来一次,他就要单枪匹马冲进清风寨救人了似的,心中的怀疑不由得弱了下去。
加之先前顾琮远所说,张越纵然是私下里奢靡浪费了一些,可大多数是用在吃喝玩乐之上,府中除了丫鬟和老妪,竟是连个小妾都没有。
相比其他正室尚在,便妻妾成群的官员来说,张越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不近女色的好男儿了,正室在多年前风华正茂的年纪香消玉殒,他这么多年来也算是“守身如玉”了。
可路遥总是忍不住寻找蛛丝马迹,诸如……
方才那下人房间里传来的女童哭泣声。
张越还恨恨的咬牙切齿的道:“别让本官逮住那几个败类,否则还不等押到陛下面前,我便亲自拔剑将其就地正法了!”
路遥瞥了一眼他说两句话就气喘吁吁的蠢样,心中忍不住腹诽:“你能拔得出来剑再说吧。”
可若是张越多年来若真的清清白白,那稚嫩的声音,又怎会……
思及至此,她毛骨悚然的打了个激灵来。
“不对,不对……”路遥缓缓后退了几步,喃喃道。
张越似乎对她脚步变更的动作十分敏感,在她退后第一步时便问道:“路姑娘这是怎么了?什么不对?”
路遥心中升起来一阵阵的不安来,看也不看张越一眼,飞快的转身向那小院中跑了过去!
“哎,路姑娘!”
张越惊慌失措而焦急的声音,被她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路遥越跑越快,她娇躯轻盈,这短短的距离便是将发福的张大人甩在了身后!
这房间中一定有古怪!
路遥生怕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诡异场面,心中一阵阵的惊悚,但每当她临阵退缩之时,便禁不住想起路初晨那悲凉的一声,心中更加受到谴责,断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她如同一朵轻快的云絮,瞬时之间飘进了小院之中,冲到门前顿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将门推开!
路遥整个人都被震慑在了原地。
随后,涌上心头的是一阵阵的尴尬。
因为这房中根本没有她假想中误入贼船的女孩,而是一个正在嘤嘤哭泣的中年妇人,旁边还有一个一直规劝她的女子。
看两个人的穿着打扮,发髻和妆饰,都一模一样,一眼便能得知此二人是张府的下人。
路遥有些被冲昏了头,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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