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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名青之院的青年苏醒过来了。
首先是左边的那位。是原本将被斩下头颅的那位。莫石知道他的名字,他姓“亚缕”,而他右边的那位青年姓“片玟”;但此时,鉴于他们尚未彻底清醒,莫石更愿意称呼他们为“第六人”和“第七人”。
左边的青年动了动,从胸腔里发出不适的嘶鸣,咳嗽着,睁开眼睛。有好一会儿他只是坐在那儿等待身体恢复掌控,但当他发现自己的处境时——他被捆绑住,背靠墙,坐在地板上——他赶忙抬起头想要寻找其他线索。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把椅子,皮靴、衣袍,还有长杖。
他顺着那些东西朝上望去,与一双黑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他当然认得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是谁,那是白之院的学生,时常会到青之院的草药房上课,但现在身份有所变化,成了驻尖晶石学院公正审判庭调查团的领头检察官——叫做莫石·丰穗。
他的大脑迅速将面前这个人与权威、保护联系在一起。
然后他大声喊道,嗓音嘶哑:“是欧泊·渡锆把我绑在这里的吗?是的,肯定是他!”
莫石·丰穗神情平静,以一种漠然的方式俯视他。
于是他吞咽一下,缓和喉管的不适感,绞尽脑汁回想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这时他发现距离自己不远处还坐着一个人。然后他终于有所眉目了。
“今天早上!”他说,“今天上午的草药课前他找到我们,说、说黑衣祭司要找我们谈话,他会带我们过去——然后他拿出一只陶罐,说那是面见祭司前所有人需要饮用以‘洁净自身’的圣水,您知道的,那是寻常仪式,我们当然以为陶罐里的那些就和其他圣水没什么两样,所以我们都喝了……”
他看到莫石的眉毛微微皱了皱。
于是他赶忙解释:“我们都知道欧泊·渡锆与您的关系很好,我们以为他是帮您办事?难道、难道不是这样?他到底为何什么要使用药剂让我们昏厥,又把我们绑到这里来?欧泊呢,他人现在在哪儿?”
莫石沉默不语。
他慌张地注视着莫石的脸,期待对方给予自己更多指示。他急躁地抖动着耳朵,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事,也害怕自己说的话是否已经冒犯到面前的检察官。他想不通……
右边的青年在这时醒了过来。
他和他的同伴一样,花了一些时间恢复,茫然地抬头张望四周。
“莫、莫石大人?欧泊大人他说……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之前我们跟在欧泊大人身后,是要去见黑衣祭司,怎么……”他迟一步才注意到自己的处境,挣扎了一下,但被绳子紧紧捆缚住了,双手绞在背后,双腿也动弹不得。
“莫石大人——”
漆黑的长杖在地面上叩击两下。
青年们安静下来。
“听着,”莫石说,“是我让欧泊·渡锆将你们带到这里来的。因为我有些问题要问你们,而我希望避开其他人,避开调查团和白金圣殿——当然,我会视你们的回答,做出接下来的打算。”
青年们以疑惑的目光望向莫石。
“亚缕子爵,你的父亲,金鬃侯爵的家臣。”莫石看着左边的青年。
“片玟子爵,你的父亲,皙鳞侯爵的家臣。”莫石看向右边的青年。
“而你们二位……我听说二位关系很好,在青之院里同是‘风云人物’?”莫石挑起眉,“据我所知,青之院有不少孩子是二位的追随者。”
左边的青年愣了愣。他看上去比右边的同伴稍微机灵些。
但他的回答在这种情况下也称不上高明:“我们的父亲深受主人器重,富有,并且……有威严,所以我们在青之院也当然受到欢迎。”
“父辈的光荣不是孩子的错。”莫石打断他。
“是,我想是的……”
“——而你们也本应不给家族姓氏蒙羞。”
莫石露出冰冷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与黑衣祭司在审讯时的可怖姿态别无二致。
“可惜据我了解,有至少三名贝亚,指控你们强迫他们服务于白之院的艾法亚。”莫石说道,“当我询问他们为何照做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他们的父亲都是小家臣,并且来自金鬃或片鳞在中央及各自的封地——也就是说,你们威胁他们,如果他们不愿意听从你们,他们就会被赶出学院,他们未来也不会被允许继续在主人的城堡中供职,甚至于,他们的父亲可能受到牵连。”
在这时候,右边那位青年几乎是要原地跳起来。
显然他总算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他的手被绑住,因此不能动用手指,但他以下巴指对向右边,而眼睛盯着莫石:“我犯了错,大人!我祈求您的饶恕……可是——可是并非我开始这样做!我仅仅是……仅仅是没有主见,他说怎样做好,我就怎样做,他说这样做没什么不对的……”
“片玟,闭嘴!”
“莫石大人,他说过的!他说以前也总有人干这事儿,现在换我们来干……大人们会高兴,我们讨得大人的欢心,以后就可以当大人们的家臣……”
“别说的好像是我逼迫你!如果不是你自己喜欢偷溜到外边儿去赌博,你会缺钱?没种的东西,是你自己来求我,说有几个小家伙很怕你,你可以让他们也去做白之院的‘乐子’!这难道还怪到我头上?”
两名艾法亚青年相互对视,嘶嘶咆哮。
莫石站起身,抬起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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