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顶,一个身影飞跃而上,他怀中的娇小已经昏迷过去。
独孤寒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他轻轻环着纳兰惜诺,他的右腿此刻正无力的瘫软着,鲜血潺潺。方才终究是没能全身而退,右腿的经脉骨骼已经完全碎裂。
寸步难行中,他目睹了纳兰惜诺手持寒冰剑斩杀mí_hún兽的过程,又眼看着她被那mí_hún兽所化的洪水冲刷至悬崖,然后,他就鬼使神差的连痛都感觉不到,追来了这里。
就似纳兰惜诺摘取弥洱叶时那般,她冒险去摘弥洱叶,已说不清究竟是为了弥洱叶,还是为了南宫瑾。独孤寒也一样。
他救她,也已分不清是因为她可能与灵兽有关系,还是因为……他想要她活着。
独孤寒看着纳兰惜诺那张平淡无奇却无时不刻都在倔强着的脸,脑海中重复播放着一句话。“我就知道你会来,瑾。”
他自嘲的勾起嘴角,最好不是后者。就算他想要她活着又怎样?她还是爱着那个男人,还是心甘情愿的以命相许,还是会为了她的瑾而毫不犹豫的杀了他独孤寒。
独孤寒的脸色渐渐冷却,他吃力的起身,转身欲走。
“嗯……”身后,纳兰惜诺不适的动了动。
独孤寒猛然转身,不顾右腿的疼痛,快速走到她身旁,拉起她冰凉的手。就连心跳,也比平时快了很多倍,这样的感觉对于一向淡漠一切的他来说,不是什么好兆头。
独孤寒微微皱眉,他抬起她的手,只见手心里血肉模糊,不堪目睹。他心口一窒,从怀中拿出一瓶金疮药,准备为她上药,突然,他的动作戛然而止。
不对……她的手过于冰冷了。再抬眼,独孤寒心底一沉,纳兰惜诺的嘴唇变成了暗紫色。
他反手抚上她腕处脉搏,随即,眉头的担忧渐渐疏解。是寒樟树的寒毒。寒樟树是生长在原始丛林中的一种毒树,它所带有的毒素都在树藤的木刺中,会通过血液将寒毒蔓延全身。
这毒说重可重说轻可轻,其实这种毒也不过就是在血液中进行冷冻与凝固,如果及时的将中毒者带到高温的地方,那么寒毒便无法进行血液的冷冻凝结。
但如果不采取措施,不过半个时辰便会连人的心跳都一并冻结,窒息死亡。
可是……这丛林之中,哪里能有高温?更何况,他右腿已废,根本无法行走太远。不过……倒是有一个方法。
他低头,看向纳兰惜诺,她的衣物被那浊水浸透,紧紧的贴在白皙的肌肤上,胸口的雪白透过黑色的布料朦胧而诱人……
独孤寒心口跳漏一拍,有些心乱的别开脸,清雅沉静的面容立刻覆上了一层浅红。
他伸出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一旁,纳兰惜诺因为血液中的寒冷而开始瑟瑟发抖,很快,独孤寒已然一丝不挂,他扶起纳兰惜诺,轻柔的褪去她的衣物。
白皙嫩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浑身湿漉漉的,像一只落水的小白兔,令人顿生怜爱。
纳兰惜诺的衣物被褪尽,独孤寒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然后将自己的外袍盖在身上,感受到独孤寒身上的温度,纳兰惜诺本能的朝他怀里钻了钻。
她胡乱抓着空气,却总也抓不住眼前的身影。独孤寒的脸色渐冷,他起身,穿上衣服,然后拉过自己的外袍裹在她的身上。
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一言不发,纳兰惜诺有些紧张起来,只是,她却不曾怀疑眼前的人不是南宫瑾,因为除了他,再无他人,对于她来说,独孤寒已经死了。
独孤寒俯下身,看着她,轻轻抚摸着她那倾国之容,为她重新戴上面具,纳兰惜诺死死的抓住独孤寒的手,忐忑的解释。
“瑾……你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别走,我看不到了。”她还以为是南宫瑾看到了她真实的面容,恨她骗他。
然而,对于独孤寒来说,她的每一个‘瑾’字都像一把尖刀刺在他的心口,让他看起来那么狼狈,那么滑稽……
他抽回自己的手,站起来,转身而去。身后,眼睛仍旧无法看清的纳兰惜诺着急了起来,她跌跌撞撞的起身,想要追上来。“瑾……你听我解释。”
解释?呵……纳兰惜诺,你的高傲呢,你的冷静呢?南宫瑾,为了南宫瑾,你当真可以什么都不要。呵,是啊,你已经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尊严又算什么。
看着前方模糊的身影越走越远,一阵眩晕感侵袭而来,长时间的饥饿加上刚刚的寒毒,让她此刻身体空虚,她渐渐冷静下来,她开始分不清刚刚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的瑾怎么可能会因为那种事情而对她冷淡,又怎么会在这种境况下弃她而不顾?
身上寒毒还未褪尽,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突然,她的动作滞住。
不对!这衣料……忽地,纳兰惜诺吸了一口凉气。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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