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又哭又嚎,不停为自己怀中护住的女子喊冤,听清她口中那美丽女子名唤彩霞,高也李安,都不由一愣,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惊诧。
“大个子,贫道没有记错的话,之前与兄弟合谋杀了张老五的张家老二,他遗落在路上的那只香包,它的主人似乎就是彩霞啊!”
高也点头,没有半点怀疑,因为他一直记得,那只香包的赠主乃是刘孟齐的义子刘少均,事关刘孟齐,高也便不可能忘记。
尤其现在,死的还是他们正在找的孙瘸子。
就先前所发现的线索来看,孙瘸子即便不是裁缝铺纵火杀人案的凶手,也一定与之脱不了干系,可现在,他居然就死在了绮云阁里……
高也直觉,这不会是巧合,但凶手苦心孤诣,步步为营,就是为了让裁缝铺被烧的案子看起来像是意外,如今也不过刚有发现,他们真的会这般明目张胆,将人杀死在绮云阁?
而且……
高也目光落向彩霞,看她在老鸨怀中瑟瑟发抖,呢喃不停,心中异样更甚。
就林丞先前所言,女子是因为被强侵,拼命反抗的途中失手才将人杀死的,如果这是凶手的计划,漏洞未免也太多了些。
其一,彩霞本就不是清白女子,谁也不能料准她在被侵扰之时,会拼命反抗。
其二,彩霞身型瘦弱单薄,孙瘸子再不济也是男子,谁也不能保证,安排彩霞行凶,能一举将人杀死。
杀得了还好,杀不了,难保不会闹出更大的乱子,甚至可能将他之前做的所有,都付之一炬。
其三,彩霞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一亲芳泽的普通姑娘,她身为绮云阁头牌,若无过硬的关系或足够的银钱,孙瘸子再横行霸道,也不可能轻易近得了她的身,甚至连她房间的门,可能都摸不到。
思及此处,高也握着刀走到老鸨跟前,蹲下身和她视线持平:“鸨娘,听你先前的话中意,你不知道孙瘸子为何会出现在彩霞姑娘房中?”
老鸨不明白高也为何突然这样问,更不明白明明有衙差在场,问话的为何是面前这样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普通人,但“摇钱树”若因为这档子事儿倾倒,可让她之后再去哪里找彩霞这般,能同时攫住刘家两位大财主的人间尤物!
所以心有所惧的她,即便不解还是老实回答了高也的话。
“今儿个夜里,点了名要见彩霞的,本是刘家的少允少爷,但不知怎的,他人到现在都还没来!这才给了这早有祸心的孙瘸子可趁之机……”
“刘少允?”高也李安侧目,“怎么是刘少允?前些日彩霞姑娘的香包赠主,不是刘少均吗?”
老鸨子面露得意,后一声哂笑,“我们彩霞倾国有姿,又才艺双绝,天下男人谁不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们不是兄弟吗?能愿意自己看中的姑娘同别人分享?”林丞将门闭紧后,走过来插话问道。
即便是楼里出来卖的,若如了意,也不会想再让别人染指,自家兄弟更是如此,至少他林丞是见不得自己的东西被人惦记的类型。
“虽然在这之前,允少爷喜欢的,的确是我们阁里的另一位姑娘,但情愫这种东西,又有谁能真正说出个什么道理?今天喜欢谁明天中意谁,哪有个准头?
而且,我们绮云阁也没那闲工夫插手别人的家事,只要人愿意花钱就行!
再者说,他们可都是刘老爷的义子,想什么怎么想,哪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
说着话,老鸨子的情绪渐有恢复,将彩霞微微松开了些,后一边用绢帕擦着自己眼角的泪,一边为彩霞捋颊上额上的发丝,后又拍着她的背安抚。
“那刘少允可有说过自己几时过来?他人未出现,是否安排了人传话说明?孙瘸子擅进彩霞姑娘的房间,又为何没有人阻拦?”
“这……今日似乎还不曾见过他府上的小厮……”老鸨子答得不太确认,想了想,“也可能是我忙糊涂了,他府上来了人,也给忘了个一干……”
老鸨的话未说完,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对了,我好像听得龟奴儿禀报过,说允少爷安排了一个特别的客人来见彩霞,让好生伺候……莫非……”
老鸨难以置信地回头望了望床上躺着的孙瘸子,“莫非那人指的就是他?”
可老鸨的话一出口,都不待高也他们惊问,她又自己摇着脑袋否认,“不可能不可能!是谁也不可能是这孙瘸子啊?!”
似乎很受打击,老鸨不停地自语否认。
高也李安互望一眼,“听闻,这孙瘸子是你们绮云阁的常客,怎么就不能是他?!”
“因为孙瘸子他是……允少爷的亲爹啊!”
“什么?此话当真?可……孙瘸子他的孩子,不是同他大吵过后离了东临再没回来过?怎会成了刘孟齐的义子?”
高也回想孙瘸子高宅旁住着的妇人所言,亦是觉得诧异,但他很快又接受过来。
孙瘸子整日里无所事事却能住高门大院,买各样珍奇摆件,还经常出入这等风月场所,若非他本身家底丰厚,或者背地里做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发不义之财,便只能是有人在暗中接济……
而那人,如果是刘少允,一切便都能解释得通了!
先有邹府发生的屠杀案现场留有他的玉佩,后有邹刚吃了刘少允点而错送的开阳丸子意外身亡;再有古玩店卖假玩物由他帮忙,再之后,便是裁缝铺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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