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怒斥声传近的,还有那人汹汹奔冲上前的身影。
李安的头还没来得及转过去看,手便被一把抓住,“竟敢同时染指母女两个,今日不好好教训你这登徒子,我就不叫林丞!”被一通吼,再又一拳抡到眼睛上,李安防备不及,整个人仰倒在床上,阿香也因为没了支撑,顺势向他倒去。
自称林丞的人见状,又给了李安的另外一只眼睛一拳。
李安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容易推开压住自己的阿香,哎哟哎哟吃痛地捂住一边眼睛,另一只手撑着床板,艰难地坐起来,刚要问询什么“染指母女”什么“登徒子”,林丞又是一拳,直接擂向了他的鼻子。
直到将人揍得七荤八素,林丞才放过李安,后提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拉起来,指着他已经被揍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一张脸质问:“你还敢不敢色迷心窍了?!”李安彼时脑瓜子嗡嗡响,眼睛疼得眯成一条缝,口鼻似都歪斜了几分,听到问话,虽然还是没闹明白对方到底在说个什么,但他终于就着自己那一条缝,看清了来人作何样貌,竟是先前将他和小明送回,并一齐将小明掩埋了的那个话多的衙役!
“你……你说的……什么话,贫道几……几时成了……登徒子了?!”
因为嘴痛牙歪,李安说话含混不清,衙役林丞只能勉强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于是大义凛然地指着还昏在床上的阿香:“你方才,对她动手动脚,还不承认?!这世上怎生有你这等无耻下作之徒!吃着碗里还敢看着锅里!”
明白过来衙役如此气愤的原因,李安心中叫苦不迭,简直哭笑不得,手指在自己和阿香身上来回指,好容易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同林丞说明白。
当看到那只可作为铁证的碗和里面几乎已经洒光的粥粒,林丞才满含歉就地将李安松开,后尴尬地为其理平了襟前的衣袍。
恢复自由,李安却一点没得到放松。
他感受着自己脑袋上各处火辣辣的疼痛,万分紧张地蹿倒着脚步,就着本就不明朗、现在几乎更是完全看不见的光线,跌跌撞撞走到灶台边,对着缸里平静的水面照了又照。
当看见自己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脑袋,他顿觉有雷轰顶,傻眼地一屁股跌坐到低矮的灶台上。
“这……这让贫道……还怎么见人啊!”衙役林丞抱歉地走过来将李安扶起:“道长,实在对不住!是我没弄清楚,不过就你这……这超群非凡的气质,得天独厚的模样,任谁看了,不得道一声……”
衙役说到此处,一时词穷,忽然顿住。
李安等了许久没等着他的下文,不由乜着眼疑问:“道一声什么?”
衙役看着李安当下丑得让人咋舌的一张脸,违心的话实在有些说不出口,因又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遂咽了咽口水敢忙转移话题道:
“对了道长,我突然回来,是有急事要同你说!”李安原本还在等林丞夸赞的话,闻言见状也瞠了瞠小缝眼,凝重却极为可笑地问是什么事。
“我赶着马车回城的途中,遇到了几个人,他们一见到我还有我所驾的马车,就不由自主停了下来,后身体变得僵硬,神色也惶惶苍白!甚至有人腿脚不自觉发软哆嗦……”“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还不及开口疑问,便见其中一人畏畏缩缩直接跪了下来!嘴里还不停嘟囔一些话……”
林丞言至于此,故意停了几息,但看李安半天不好奇询问下文,只好无趣地自己开了口说明:“说什么‘官爷,我们也不知道那几匹缎子,会闹出强盗屠府那么大的问题啊!”
衙役林丞的话说完,李安眯缝的眼睛一瞠:“缎子?什么缎子?”
“你不记得了?听他们说,昨日你也在场,应该亲眼见过才对!”
“贫道在场?缎子?绸缎?”李安有些不知所谓,觑着林丞神色认真问。
林丞点头,后指着停在小木屋门外不远处的马车,“你出去一看便知!”
……
……
樊篱街裁缝铺。
高也同杨奂仁说明了铺里走水不太合理的地方,正要再仔细勘验之时,铺外突然传来几声吵嚷。
二人疑惑着一齐出门去看,只见一辆马车之上,一头脸青肿得几乎认不出是谁的人,一边冲街边的百姓们呼喊,让小心退避,一边朝着铺门前正在同邻里问询的阿毛老谭他们挥手,说有急事相禀。
认出那人身上的黑袍黄冠,高也脸上的不解更深,挪出门向已经停在门前的马车走去。
“小李道长?!”高也忍俊不禁,李安跳下马车,迎向高也,听到他的问话,微赧地拿袍袖挡了挡脸。
余光瞥到紧随他走过来的衙役林丞,李安面上的尴尬更多了几分。
轻咳两声,李安开门见山道:“大个子,贫道或许知道那批假强盗为何要去邹府屠戮了!”
闻言,不只高也,紧随他之后出来的杨奂仁以及阿毛老谭他们也都侧目来望。
李安说话的同时,他们身后的马车里,几个惶惶不安的人微微探出头来,视线一与高也他们交汇,就又退回车厢里边。
“他们是?”
“他们是天景楼附近绸缎庄里的人!”回话的,是林丞。
“绸缎庄?怎么又与绸缎庄扯上了关系?”
杨奂仁本就为了裁缝铺走水也疑点重重一事烦得焦头烂额,冷不丁又听到什么绸缎庄,不由更加不耐且深感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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